深夜的城西像被按下了静音键,只有风掠过巷弄青砖的“呜呜”声,偶尔夹杂着远处打更人模糊的梆子声。林越提着灯笼走在青石板路上,灯笼的暖光透过竹篾,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时而被风吹得晃动,像受惊的萤火。他刚巡查完富民街西头的废弃粮油铺——那铺子门窗破损,墙角积着厚厚的灰尘,之前有街坊说见过黑影在这儿徘徊,他特意仔细检查了门窗缝隙,确认没有近期有人进出的痕迹,才转身往另一条小巷走去。
这条小巷是李奎特意标注的“重点区域”,窄得只能容两人并行,两侧是高高的院墙,墙头爬满了枯萎的藤蔓,只有几盏挂在巷口的路灯,勉强照亮前方的路。林越放慢脚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刀柄——深夜的小巷最容易藏人,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走到巷口第三个拐角时,林越突然停下脚步。灯笼的光扫过地面,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墙角的杂草有被踩踏的痕迹,叶片还带着新鲜的折断痕迹,地面上残留着几枚模糊的鞋印,鞋尖朝向巷内,显然刚有人在这儿停留过。更让他警惕的是,空气中隐约飘着一股淡淡的汗味和铁锈味,不是寻常百姓该有的气息。
“出来吧。”林越沉声道,声音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别躲了,我已经看见你们了。”
话音刚落,从巷内的三个暗处——左侧院墙的阴影里、右侧废弃的柴房门口、巷子深处的拐角后,同时冲出人影!一共五个蒙面人,都穿着深色短打,裤腿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腿,脸上蒙着黑色布条,只露出一双双透着凶光的眼睛。他们手里都握着锈迹斑斑的长刀,刀身还沾着些泥土,显然不是第一次用刀作恶。几人动作迅速地围住林越,形成一个半圈,堵住了他往巷外撤退的路,只留下巷内的死角,显然是早有预谋。
为首的蒙面人身材最高大,比林越还高出半个头,握着刀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粗哑得像磨过砂纸的木头:“锦衣卫?正好,省得我们再找其他人。把你身上的钱、还有腰间的佩刀都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林越缓缓拔出长刀,刀身出鞘时发出“唰”的轻响,在灯笼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他运转九阳内力,淡金色的微光顺着指尖蔓延到手腕,周身的空气似乎都暖和了几分,语气却依旧沉稳:“光天化日之下(虽为深夜,却有朝廷律法昭昭),竟敢在城西拦路抢劫,你们就不怕被抓进诏狱,受那鞭笞之刑、镣铐之苦吗?”
“律法?”为首的蒙面人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这里,我们的刀就是律法!这城西的巷子,白天归你们锦衣卫管,晚上就是我们的地盘!识相的就把东西交出来,不然今天就让你横着出这条巷子!”
说完,他猛地挥刀向林越砍来!刀风凌厉,带着破空声,直劈林越的胸口,刀刃上的铁锈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显然没打算留活口。其他四个蒙面人也同时动手,左侧两人攻向林越的胳膊,右侧两人砍向他的腿,试图用密集的刀招,封住他所有的闪避空间。
林越眼神一凝,脚步轻轻一错,运转凌波微步。他的身体像一阵风般向右侧滑出半米,刚好避开为首蒙面人的刀,同时挥刀格挡左侧袭来的长刀。“当!”一声脆响,两把刀碰撞在一起,林越只觉得一股力道顺着刀身传来,对方的臂力竟比他想象中强些。但他早有准备,九阳内力顺着刀身反击回去,震得对方手臂发麻,长刀险些脱手。
“点子硬!一起上,别给他机会!”为首的蒙面人见林越躲过攻击,还震退了同伴,立刻喊道。五个蒙面人再次发起攻击,刀光密集得像一张网,将林越周身都笼罩在刀风里,巷内的空气似乎都被这股凶戾之气染得冰冷。
林越没有慌乱,一边用凌波微步灵活闪避,一边快速观察着蒙面人的招式——他们的刀法杂乱无章,有的劈砍毫无章法,有的甚至连握刀姿势都不对,显然不是正规的江湖人士,更像是临时聚集的盗匪。但他们的动作很迅猛,配合也还算默契,显然在城西做过不少拦路抢劫的勾当,经验丰富,知道如何以多欺少。
他心里清楚,不能跟他们拖延太久——深夜的城西人少,要是打斗的动静太大,惊动了黑旗卫的人,或者让这些盗匪中有漏网之鱼跑了,就可能错失重要线索。必须尽快制服他们的首领,查清他们的底细,看看是否跟黑旗卫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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