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林越刚走到家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那香味混着酱油、八角、桂皮的味道,从院子里飘出来,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都醒了。他推开门,看到苏梅正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一把长柄锅铲,在大铁锅里轻轻翻炒着什么。
锅里是一大块酱肘子,外皮红亮油润,汤汁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气就是从这里散出来的。苏梅穿着围裙,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却丝毫没在意,眼睛紧紧盯着锅里的肘子,时不时用锅铲戳一下,检查熟没熟。
“回来啦?快洗手,马上就能吃饭了。”苏梅看到林越,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手里的动作却没停,“知道你今天要去城西执行夜间巡逻,特意去肉铺买了块最好的肘子,给你补补力气。夜间巡逻冷,得多吃点肉,才能扛得住风。”
林越走过去,拿起旁边的抹布,帮苏梅擦了擦灶台边的油渍:“二婶,您太辛苦了,不用特意为我做这么多。我巡逻的时候带两个馒头就行,不用这么麻烦。”
“跟二婶客气什么?”苏梅白了他一眼,却还是把锅里的肘子翻了个面,让汤汁更好地裹在肉上,“你爹当年每次执行重要任务前,我都给他做这个酱肘子。他说吃了我的酱肘子,打坏人都有力气,从来没失过手。现在轮到你了,自然也得吃我做的肘子,图个吉利。”
林晚晴坐在院子里的青石凳上,正往一个白瓷碗里盛鸡汤。鸡汤是用老母鸡炖的,上面飘着一层淡淡的油花,还撒了些枸杞和当归,看起来就很补。她看到林越,连忙站起来:“大哥,快坐下歇会儿,鸡汤刚炖好,还热着,你先喝点垫垫肚子。肘子还得再焖十分钟,这样肉才更软烂,更好吃。”
丫丫抱着林越的胳膊,仰着圆乎乎的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锅里的肘子,小鼻子还时不时吸一下,显然是被香味吸引了:“大锅,肘子好香呀!我能不能吃一块?就一小块!”
“当然能。”林越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手指能感觉到她头发的柔软,“等会儿二婶把肘子盛出来,给丫丫留一块最大的,好不好?”
丫丫欢呼一声,松开林越的胳膊,跑到灶台边,踮着脚尖,努力想看清锅里的肘子,小嘴里还念叨着:“要最大的,要带皮的,皮最好吃了!”
苏梅看着丫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这小馋猫,就知道吃。”她拿起一个小碟子,盛了一小块炖得软烂的肘子,递到丫丫手里,“小心烫,吹凉了再吃。”
丫丫小心翼翼地接过碟子,用小手捏着肘子的边缘,吹了又吹,才放进嘴里,脸上立刻露出满足的表情:“好吃!比街上张记肉铺的肘子还好吃!二婶,你太厉害了!”
苏梅被夸得眉开眼笑,手上的动作也更麻利了。很快,肘子炖好了,苏梅把它盛到一个大瓷盘里,又炒了一盘青菜、一盘豆腐,还拌了个丫丫爱吃的糖拌西红柿。满满一桌子菜,摆得满满当当,冒着热气,看着就让人心里暖和。
吃饭的时候,苏梅不停地给林越夹肘子,把他的碗堆得高高的,像个小山:“多吃点,晚上巡逻饿了,可没地方找热乎东西吃。你要是不够,锅里还有,我特意多炖了一块。”她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两个用油纸包好的红糖糕,塞进林越的巡逻包里,“这糕是我下午刚蒸好的,还热着,你饿了就拿出来吃,别冻着肚子。这糕甜,能快速补力气。”
林越接过红糖糕,油纸还带着温热,能闻到里面红糖的甜香。他心里暖暖的,眼眶有点发热:“谢谢二婶,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会让您担心。”
丫丫突然放下筷子,拿起自己碗里的鸡腿,递到林越面前。鸡腿是她最喜欢吃的,平时连林晚晴都舍不得给,可这次却毫不犹豫地递了过来:“大锅,这个给你吃。鸡腿有营养,吃了能打坏人,保护自己。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丫丫还等着跟你玩捉迷藏呢。”
林越心里一酸,接过鸡腿,又夹了一块最大的肘子放在丫丫碗里:“大锅吃不了这么多,丫丫也吃。丫丫吃了肘子,长得高,以后跟大锅一起保护二婶和晚晴姐姐,好不好?”
丫丫点点头,拿起肘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小脸上满是认真。林晚晴坐在一旁,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青瓷瓶,递到林越手里:“大哥,这个你带着。这是我用止血草、金疮药和蜂蜜熬的止血膏,比你之前用的伤药效果好。要是不小心受伤了,把药膏敷在伤口上,很快就能止血,还能消炎,不容易留疤。”
林越接过瓷瓶,入手温热,瓶身上还带着林晚晴的体温。他看着瓷瓶上精致的花纹,知道这是晚晴平时用来装胭脂的瓶子,现在却用来装止血膏给他,心里满是感动。
吃完饭,林越收拾好巡逻包,把红糖糕和止血膏都放好,准备出发。苏梅又跟在他身后叮嘱:“晚上巡逻的时候,多留意周围的动静,尤其是那些偏僻的小巷。要是遇到黑旗卫的人,别跟他们硬拼,实在不行就往人多的地方跑,或者回来叫人,知道吗?你的安全最重要。”
林晚晴也跟着说:“大哥,要是遇到紧急情况,记得用我们之前约定的信号——连续吹三声口哨,我和二婶虽然帮不上忙,但也能帮你去南司报信。”
丫丫拉着林越的衣角,仰着小脸,小声说:“大锅,你早点回来,我等你一起睡,还要听你讲睡前故事。”
林越点点头,弯腰抱了抱丫丫,又对着苏梅和林晚晴笑了笑:“我会尽快回来的,你们放心,别等我太晚,早点休息。”说完,他转身走出院子,朝着城西的方向走去。
夜色渐渐浓了,街上的路灯被陆续点亮,昏黄的光映着他的身影。林越摸了摸怀里的红糖糕和止血膏,能感受到它们的温热。他知道,身后有家人的牵挂和支持,不管夜间巡逻多危险,不管黑旗卫多狡猾,他都有勇气面对,也有信心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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