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越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木柜最上面的格子里取出那个装着父亲卷宗的紫檀木盒。木盒的表面因为常年触摸而变得光滑,上面刻着的“林啸天”三个字依旧清晰,只是颜色比当年深了些,透着岁月的痕迹。他轻轻打开盒盖,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这是父亲当年特意用来防潮的香料,这么多年过去,香味依然没有散去。
他将里面的卷宗一本本拿出来,整齐地摆放在桌上。这些卷宗大多是用粗棉线装订的,纸张已经泛黄,边缘有些卷曲,有的页面还因为常年翻阅而变得脆弱。最上面的一本是父亲正德八年的巡逻记录,封面写着“正德八年 边关巡查日志”,下面还有父亲的签名,笔锋刚劲,带着军人的利落。
林越翻开第一页,上面详细记录着父亲当年在边关的巡逻路线、遇到的情况,甚至包括查获的几起小规模走私案。他一页页地翻着,心里想着,或许能从这些看似平淡的记录里,找到被忽略的线索——父亲当年的死太过蹊跷,卷宗里说不定藏着黑旗卫的痕迹。
“大哥,还在看卷宗吗?”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林晚晴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杯子是一个白色的粗瓷杯,上面画着简单的兰花图案,“刚煮的菊花茶,加了点冰糖,喝点暖暖身子,别太累了,伤眼睛。”
林越接过茶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茶香混合着冰糖的清甜在空气中散开,让人闻着就觉得放松。他放在桌上,笑着说:“谢谢晚晴。我总觉得父亲的卷宗里还有线索,之前忙着巡逻和查黑旗卫,没仔细看,今天想好好翻一翻。”
林晚晴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桌上的卷宗上,手指轻轻碰了碰最上面的一本,轻声说:“我帮你一起整理吧。两个人看,能看得更仔细些,说不定能发现不一样的东西。我虽然不懂查案,但整理东西还是可以的。”
林越点点头,将卷宗分成两部分,递给林晚晴一半。两人就这样坐在桌前,安静地翻看着。油灯的光柔和地洒在纸上,也洒在他们的脸上,房间里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偶尔夹杂着林晚晴轻声的疑问:“大哥,这个‘河西走廊黑石峡’是哪里呀?”林越也耐心地解答,告诉她那是父亲当年遇袭的地方,气氛格外平和。
林晚晴看得很认真,手指轻轻划过每一行字,遇到不清楚的地方,还会用指尖轻轻点着纸张,仔细琢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突然,她停下翻页的动作,手指停在一行字上,抬头对林越说:“大哥,你看这个——大伯当年去西域执行任务的时间,是正德九年七月十五号。这里写着‘正德九年七月十五日,奉命护送西域密宗信物,自京城出发’。”
林越连忙凑过去,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卷宗上的日期清晰可见,连出发的时辰都写得很详细:“寅时三刻,自南司出发,随行校尉三人,士兵十人。”他心里一动,突然想起这次官银劫案发生的时间,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那是他之前记录官银劫案细节时写的,上面记着案发时间、地点和目击者的描述。
“你看,这次官银劫案是上个月十五号发生的!”林越指着纸条上的日期“正德十二年六月十五日”,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上个月十五号晚上,官银在城西破庙被劫,张顺就是当时的接头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意外和疑惑。林晚晴又快速翻了翻手里的其他卷宗,手指在纸张上快速滑动,越翻越惊讶:“大哥,你看,大伯之前几次执行与西域有关的任务,时间竟然也都是每个月的十五号!你看这本,‘正德八年三月十五日,护送西域使者至京城’,还有这本,‘正德九年正月十五日,前往西域边境交接文书’,都是十五号!”
她将这几本卷宗摊开在桌上,指着上面的日期,语气愈发肯定:“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偶然,可这么多次都在十五号,肯定是故意的!说不定十五号对西域那边有特殊意义,比如他们的什么节日,或者固定的交接日?”
林越拿起卷宗,逐字逐句地看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想起之前在破庙发现的黑旗标记,想起宝昌当铺的西域老板,还有那枚刻着特殊花纹的黑色纽扣——所有线索似乎都在指向“西域”和“十五号”这两个关键点。
“你再看看,这些任务的目的地有没有关联?”林越抬头对林晚晴说。
林晚晴立刻点头,重新拿起卷宗仔细翻看,手指在字里行间寻找着关键词。过了一会儿,她眼睛一亮,指着其中一段文字说:“大哥,你看这里!大伯当年护送密宗信物的目的地,是‘西域密宗总坛’,还要亲手交给‘密宗上师’!”
林越连忙凑过去,只见卷宗上写着:“信物为鎏金法轮,乃密宗圣物,需安全送达西域密宗总坛,面交密宗上师,不得经他人之手。”看到“密宗上师”四个字,他猛地想起张顺被擒后的招供——当时张顺虽然嘴硬,但还是漏了口风,说“官银是要送到西域,给密宗上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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