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府衙的刑讯房外,林越正与张校尉(六品中期)核对黑风寨俘虏的审讯记录,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百户(六品初期)快步走来,手中捧着一叠卷宗,神色略显慌张:“林千户,这是黑风寨俘虏的补充供词,属下已经整理完毕,请你过目。”
林越接过卷宗,指尖划过纸面,却发现供词中关键信息模糊,尤其是涉及影长老联络方式、西域毒蝎教入境路线的部分,均以“俘虏拒不招供”一笔带过。“李百户,”林越抬眼看向他,“之前审讯时,你说俘虏中有一人是影长老的贴身随从,怎么会对核心信息一无所知?”
李百户眼神闪烁,下意识避开林越的目光:“回林千户,那名随从嘴硬得很,无论如何审讯,都不肯透露更多,属下已经用了锦衣卫的常规刑讯手段,实在问不出什么。”
张校尉在一旁补充道:“林旗官,昨日我去刑讯房查看时,见李百户只让狱卒用了鞭刑,并未使用重刑——按规矩,涉及黑旗卫这种颠覆朝廷的大案,可动用烙铁、水牢等手段,为何李百户这般手软?”
“这……”李百户额头渗出冷汗,“属下是担心用重刑会导致俘虏死亡,毕竟他们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林越心中泛起一丝疑虑。李百户在锦衣卫任职多年,办案向来雷厉风行,之前处理普通江湖案时,手段狠辣,从未有过“担心俘虏死亡”的顾虑。更可疑的是,他查阅李百户近年履历,发现其三年前妻儿遇害后,曾与被暗杀的江南知府有过激烈争执,且近期账户有不明来源的大额银两入账。“此事蹊跷,”林越放下卷宗,“张校尉,你随我去刑讯房,亲自审讯那名随从。李百户,你也一同前往。”
“是……是。”李百户应声,脚步却有些迟疑,跟在两人身后向刑讯房走去。他其实早已用药物弱化了俘虏意志,本想制造“俘虏嘴硬”的假象敷衍过去,没料到林越会亲自介入。
刑讯房内阴暗潮湿,那名影长老的贴身随从被铁链锁在刑架上,身上虽有鞭痕,却无重伤。林越走到随从面前,运转内力感知术,察觉到对方内力波动平稳,显然并未遭受严刑拷打。“你可知影长老的藏身之处?毒蝎教何时入境?”林越语气冰冷,绣春刀出鞘,刀尖直指随从咽喉。
随从脸色煞白,眼神中满是恐惧,却依旧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林越转头对张校尉道:“用水牢。”
张校尉立刻吩咐狱卒准备,李百户却突然上前一步:“林千户,万万不可!这随从体质虚弱,入水牢恐怕撑不过半个时辰,到时候线索就断了!”
“线索已经快被你断了!”林越眼神锐利如刀,“李百户,你今日的举动太过反常。按锦衣卫规矩,涉及颠覆朝廷的大案,可先刑后奏,你为何处处维护这俘虏?”
李百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强行辩解:“林千户误会了!属下只是担心线索中断,并非有意维护!”
“是不是误会,审了便知。”林越不再理会他,对狱卒道,“动手!”
狱卒将随从押入水牢,冰冷的水没过随从的胸口,仅留头部在外。水牢是锦衣卫常用刑讯手段,针对意志薄弱者效果显着,那名随从本就不是核心死士,没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浑身颤抖,嘴唇发紫:“我说!我说!影长老藏在京城东郊的破庙,毒蝎教三日后会从山海关入境,由专人接应!”
林越示意狱卒将随从拉出,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这随从显然不堪一击,李百户若真按规矩审讯,不可能问不出这些信息。“李百户,你听到了?”林越转头看向他,“这么简单就问出的线索,你为何说他拒不招供?”
李百户额头的冷汗直流,支支吾吾道:“可能……可能是属下审讯时,他故意隐瞒,刚才是被水牢吓破了胆才招供的。”
“是吗?”林越冷笑一声,“我看未必。张校尉,你带人去东郊破庙搜查,务必抓获影长老。李百户,你跟我回议事堂,我还有事要问你。”
回到议事堂,林越屏退左右,开门见山:“李百户,你在锦衣卫任职十年,深受指挥使信任,为何今日在黑旗卫案上频频反常?除了审讯放水,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林千户,我真的没有!”李百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属下对朝廷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二心!刚才只是一时糊涂,担心审讯过度出人命,才没敢用重刑!”
林越看着他声泪俱下的模样,心中却毫无波澜。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他,李百户的反常绝非“一时糊涂”那么简单。“起来吧。”林越道,“念在你任职多年,我暂且不追究你的责任,但从今日起,黑旗卫相关的审讯、卷宗整理工作,你不必参与,由张校尉接手。你去负责京城城门的排查工作,重点盘查西域来的可疑人员。”
“是……属下遵命。”李百户如蒙大赦,连忙起身,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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