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机。营里的士兵大多都睡了,只有几个站岗的士兵打着哈欠,四处张望。吕布换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凶狠的眼睛,提着自己的方天画戟,猫着腰,悄悄地溜出了自己的营帐,朝着丁原的大帐走去。他脚步很轻,跟猫走路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站岗的士兵都没发现他。
此时丁原正在大帐里的灯下看书,看的是《春秋》,桌子上还放着一杯茶,早就凉了。他一边看一边叹气,眉头皱得紧紧的,琢磨着怎么联合袁绍、曹操这些诸侯,一起讨伐董卓,保住汉室江山。他见吕布进来,还挺高兴,放下书,笑着说:“奉先啊,这么晚了,你来有事吗?是不是有什么军情要禀报?是不是董卓那老贼有动静了?”
吕布没说话,眼睛瞪得溜圆,跟铜铃似的,直勾勾地盯着丁原,眼神里满是杀气,跟刚才判若两人。丁原一看吕布这模样,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对劲,连忙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说:“奉先,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跟义父说,义父给你做主!是不是李肃那小子跟你说了什么?你别听他的,他是董卓的人,没安好心!”
吕布突然大喝一声,那嗓门跟打雷似的,震得大帐顶上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丁原老儿!我吕奉先是盖世英雄,胯下马掌中戟,天下罕有敌手,岂能屈居你手下当个抄抄写写的小小主簿?你占着并州那巴掌大的地盘,不思进取也就罢了,还耽误我攀龙附凤的前程,今日我不取你狗命,难解我心头之恨!”
丁原吓得魂飞魄散,身子一软差点坐回椅子上,赶紧扶着桌沿站起来,声音都带着颤音,带着哭腔说:“奉先,你……你疯了?我是你义父啊!当年你在五原郡犯了人命官司,杀了那恶霸,官府到处抓你,是我出手救了你,把你藏在我的军营里,还认你当义子,把你从一个亡命之徒提拔成将军,我对你不薄啊!你不能忘恩负义啊!你想想,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有好吃的先给你,有好衣服先给你做,你怎么能杀我呢?”
吕布嘴角一撇,发出一声冷笑,那眼神里的不屑都快溢出来了,手里的方天画戟往地上一戳,“当”的一声,戟尖扎进青石地三寸多深,火星都溅出来了:“义父?不过是当年你缺个打手,口头喊两句好听的罢了!你给我的那点粮饷、那顶破官帽,跟董卓相国给我的赤兔马、黄金千两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他能给我中郎将的官印,能给我都亭侯的爵位,你能吗?你这种守着一亩三分地的迂腐老儿,根本不配当我的义父!拿命来!”
说着,吕布猛地一拔方天画戟,带着一股劲风就朝丁原劈了过去。丁原手无寸铁,哪里躲得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寒光闪闪的戟尖朝自己砍来,吓得赶紧闭上眼睛,连喊都喊不出来了,身子都僵住了。“噗嗤”一声脆响,鲜血溅了满桌子的书简,把《春秋》都染红了,丁原的人头“咕噜噜”滚到地上,眼睛还圆睁着,满是不甘和难以置信,仿佛还不敢相信自己被义子杀了。
吕布提着还在滴血的人头,从腰间解下布巾擦了擦脸上的血点子,那模样跟没事人似的,跟刚杀了一只鸡似的,大步流星走出大帐。营里的士兵本来就被帐内的巨响惊动了,正围在帐外探头探脑,交头接耳,见吕布提着人头出来,吓得纷纷后退,有的吓得腿都软了,瘫坐在地上。
吕布把人头往地上一扔,用方天画戟指着众人喊:“都给我听好了!丁原这老东西勾结袁绍,意图谋反背叛朝廷,还克扣大伙的军饷,去年冬天大雪封山,大伙连棉衣都穿不上,他却把军饷拿去买地,让兄弟们跟着他受苦!我已经把他杀了,替天行道也替大伙出了气!”
他顿了顿,又说:“董卓相国手握重兵,权倾朝野,那才是真命天子般的人物,愿意跟我归降相国的,明天就有黄金领、有好酒喝,以后高官厚禄享之不尽;要是有人念着丁原那点旧情不愿意去,我也不拦着,收拾东西滚蛋就是,给你发三个月的军饷当盘缠;谁要是敢在背后嚼舌根,说我的坏话,休怪我方天画戟不认人!”
这些士兵本来就是并州军,十个人里有九个是冲着吕布的威名来的,丁原对他们又不好,早就怨声载道了。要知道丁原这人抠门得很,去年冬天大雪封山,士兵们连棉衣都穿不上,冻得瑟瑟发抖,军饷更是拖了三个月没发,伙房里天天都是掺了沙子的糙米饭,有时候甚至连饭都吃不饱,早就对丁原不满了。这会儿一听吕布说归降董卓有黄金有好酒,还能当官,哪里还忍得住?
前排一个络腮胡的校尉,叫张英,以前跟吕布一起打过匈奴,关系不错,先“噗通”一声跪下了,高声喊:“末将愿随吕将军归降董相国!誓死追随将军!将军杀得好,丁原那老东西早就该杀了!”有了带头的,其他人也跟着跪了一片,呼啦啦跪倒一大片,齐声喊:“愿随将军!誓死追随!”声音震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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