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地起狼烟,官渡相持日月悬。
袁军势众屯千寨,曹营粮尽少炊烟。
智者迷途逢绝境,枭雄跣足迎奇贤。
欲知胜负如何判,且看乌巢火冲天。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东汉末年,灵帝昏庸,宦官专权,黄巾四起,天下大乱。各路诸侯拥兵自重,逐鹿中原,经过数年杀伐,最终形成了两大巨头对峙之势——河北袁绍,占据冀、青、幽、并四州,兵甲八万,粮草如山,帐下谋士如雨,猛将如云;许都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虽只有三万五千兵力,却皆是精锐,更兼知人善任,用兵如神。建安五年,两军于官渡摆下战场,一场决定天下归属的恶战,就此拉开序幕。
此时的官渡战场,早已是尸山血海,杀气冲天。袁军大营连绵九十余里,旌旗蔽日,锣鼓喧天,光是土山就筑了五十余座,上面布满弓弩手,日夜对着曹营放箭,打得曹军只能顶着遮箭牌过日子。曹操的营寨则依山傍水,深挖壕沟,广设鹿角,虽处劣势,却也守得固若金汤。只是这对峙已有半年,曹军的粮草渐渐捉襟见肘,士兵们面带饥色,军心也开始浮动起来。
这日黄昏,曹操独自站在中军帐外,望着天边的残阳,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身着锦袍,腰悬宝剑,只是往日里精光四射的双目,此刻却满是疲惫。身后的亲兵想给他披上一件披风,却被他挥手拦住。“唉,”曹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本以为速战速决,谁知袁绍这老小子龟缩不出,专打消耗战。如今粮草只够支撑一月,许昌那边催了数次,荀彧虽尽力筹措,却也是远水难解近渴啊。”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袁军兵多粮足,耗下去自己必败无疑。可要是主动撤军,袁绍必定率军追击,到时候首尾不能相顾,恐怕更是万劫不复。“难道我曹操一生征战,今日要栽在官渡不成?”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就在这时,帐内传来一阵喧哗,谋士荀攸、贾诩走了出来。荀攸见曹操神色凝重,上前拱手道:“丞相,方才徐晃将军擒获一名袁军细作,审问之下得知,袁绍近日将派大将韩猛押运粮草前来,已经过了故市。”
曹操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韩猛?此人有匹夫之勇,无谋略之才。只是我军兵力有限,若是分兵劫粮,营中防备恐有疏漏。”
贾诩微微一笑,抚着胡须道:“丞相不必担忧。韩猛所部虽众,却骄傲轻敌,行军不带斥候,防备必定松懈。可令徐晃、史涣率三千轻骑,连夜奔袭,烧毁粮草。再令张辽、许褚率军接应,速去速回,定能得手。”
曹操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就依文和之计。告诉徐晃,此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烧了粮草,袁军必乱!”
当晚,徐晃、史涣便率三千轻骑,趁着夜色,悄悄出了营寨。这支部队人衔枚,马缚口,一路疾驰,直奔故市而去。韩猛果然防备松懈,押着数千辆粮车,慢悠悠地走着,士兵们也都松松垮垮,毫无戒备。三更时分,曹军突然发起猛攻,徐晃一马当先,舞动大斧,劈开袁军阵脚。史涣则带人直冲粮车,点燃柴草。一时间,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韩猛从梦中惊醒,慌忙提枪迎战,却哪里是徐晃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便被打得丢盔弃甲,拨马而逃。袁军士兵见状,四散奔逃,数千辆粮车尽数化为灰烬。
消息传回曹营,曹操大喜过望,下令全军加餐,庆祝胜利。可高兴了没几天,坏消息又接踵而至。细作回报,袁绍为了弥补损失,派大将淳于琼率领一万多兵马,护送着大批粮草,屯驻在乌巢,距离袁军大营不过四十里。这淳于琼可不是韩猛那种草包,他早年乃是西园八校尉之一,与曹操、袁绍同为校尉,资历深厚,驭军有术,只是近年来好酒贪杯,才渐渐被边缘化。更要命的是,袁绍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仅给淳于琼派了重兵,还在粮营周围布置了暗哨,防备极为严密。
曹操得知消息,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召集众将议事,帐内气氛凝重。张辽率先开口:“丞相,乌巢乃袁绍命脉所在,必定防守森严。我军刚刚劫了一次粮,袁军必定加倍小心,再去劫粮,恐怕难如登天。”
曹洪也附和道:“是啊丞相,淳于琼虽好饮酒,可手下有眭元进、韩莒子等猛将,一万多兵马,可不是好惹的。万一偷袭不成,反被袁军包围,那可就糟了。”
曹操看着众将,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他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赢了,就能逆转战局;输了,就只能束手待毙。“诸位,”曹操沉声道,“我军粮草将尽,若不拿下乌巢,不出一月,我等便只能束手就擒。如今之势,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是这奇袭之计,需得有人引路,知晓乌巢的虚实才行。”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帐外突然传来士兵的通报:“启禀丞相,营外有一自称南阳许攸之人,求见丞相,说有破袁良策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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