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祚倾颓遍地灾,权臣当道主君哀。
衣带藏诏谋国贼,徐州城外起风雷。
话说东汉末年,天下大乱,黄巾起义虽平,各路诸侯却拥兵自重,朝廷大权尽落曹操之手。这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名为汉相,实为汉贼,把个汉献帝刘协拿捏得死死的,朝堂之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满朝文武,敢怒而不敢言。
建安四年,许昌城表面平静,内里却藏着滔天巨浪。皇宫深处,汉献帝看着曹操的爪牙遍布宫闱,自己如同笼中鸟、网中鱼,终日以泪洗面。这一日,他趁着曹操外出校场练兵,偷偷召来国舅董承,从袍服衣带中取出一封密诏,字字泣血,嘱托董承联络忠义之士,诛杀曹操,复兴汉室。董承捧着这封“衣带诏”,如获至宝,又如捧烫手山芋——杀曹操,那是逆天而行,成则汉室有望,败则满门抄斩。
董承不敢耽搁,连夜联络同道,左将军刘备自然是他的首要目标。这刘备,字玄德,乃是中山靖王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素有仁德之名,手下有关羽、张飞两位万人敌,虽暂投曹操麾下,却一直心怀异志。那日曹操煮酒论英雄,一句“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吓得刘备筷子都掉在了地上,若非当时雷声大作,借故掩饰,恐怕早已被曹操识破心机。
刘备接到董承的密信,心里是七上八下。他知道,这是个脱离曹操的绝佳机会,但也是个掉脑袋的买卖。深夜,刘备在府中来回踱步,青灯之下,他望着窗外的月色,眉头紧锁。“曹操势大,许昌城内遍布他的眼线,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他喃喃自语,左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是当年中山靖王赐下的遗物,时刻提醒着他的皇室身份。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关羽、张飞推门而入。关羽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微眯,卧蚕眉轻挑,手中青龙偃月刀尚未出鞘,却已自带三分杀气。张飞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一进门就嚷嚷道:“大哥!董国舅的事俺听说了!杀曹操这等好事,咱还犹豫啥?俺老张早就看那曹贼不顺眼了,这就提上丈八蛇矛,去取他狗命!”
关羽抬手按住张飞,沉声道:“三弟,休要鲁莽。许昌城戒备森严,曹操身边猛将如云,谋士如雨,仅凭一腔热血,如何能成?此事需从长计议。”他转向刘备,眼神坚定,“大哥素有兴复汉室之志,如今衣带诏在手,正是名正言顺之举。只是曹操狡猾多疑,我们需寻个万全之策,方能脱离他的掌控。”
刘备叹了口气,说道:“二弟所言极是。我并非犹豫,只是担心一旦事败,不仅我们兄弟性命难保,还会连累董国舅等人。”正在三人商议之际,下人来报,曹操派人传召,宣刘备即刻前往相府议事。
刘备心中一惊,莫非事情败露?他强作镇定,整理了一下衣袍,对关、张二人道:“我去去就回,你们在此等候,切勿轻举妄动。”关羽点头道:“大哥放心,若有变故,我与三弟即刻前往相府接应。”
刘备跟着曹操的使者来到相府,只见曹操端坐堂上,面带笑容,并无敌意。“玄德公,近日淮南袁术势穷力竭,欲北上投奔袁绍,若二人合流,必成大患。”曹操抚着胡须,缓缓说道,“我有意派你率军前往徐州截击袁术,不知玄德公愿往否?”
刘备闻言,心中狂喜,这真是天赐良机!只要能离开许昌,到了徐州,便如鱼入大海,鸟上青天,再也不受曹操节制。但他表面上依旧装作恭顺,躬身道:“丞相有命,备敢不遵从?只是备兵微将寡,恐难当此任。”
曹操笑道:“玄德公不必过谦,我已命朱灵、路昭二将率军协助你,粮草军械也已备好。徐州乃战略要地,我已任命车胄为徐州刺史,镇守一方,你到了那里,可与他互为犄角,共拒袁术。”
刘备连忙谢恩,心中却暗自警惕。这车胄,他早有耳闻,乃是曹操心腹,为人沉稳善治,却也忠诚不二,曹操派他镇守徐州,明着是协助,实则是监视。但此刻脱身要紧,刘备也顾不得许多,当即领命告辞。
回到府中,刘备将曹操的任命告知关、张二人,张飞拍手叫好:“太好了!离开许昌这鸟笼子,到了徐州,咱就不受那曹贼的气了!”关羽却冷静道:“大哥,曹操此举,怕是没那么简单。车胄乃曹操亲信,我们到了徐州,他必然对我们多加提防,此行怕是危机四伏。”
刘备点头道:“二弟所言极是。但无论如何,这都是我们脱离曹操的唯一机会。到了徐州,我们见机行事,先站稳脚跟,再图后计。”当下,三人连夜收拾行装,点齐兵马,次日一早便率军启程。
一路晓行夜宿,非止一日,刘备大军抵达徐州境内。远远望去,徐州城城墙高大,城堞整齐,汴水、泗水环绕城外,果然是“北国锁钥,南国重镇”。车胄早已得到消息,率领徐州文武官员出城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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