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畦青菜掩风雷,虎豹潜藏待时飞。
莫道田园无大志,胸中自有汉家晖。
话说刘备接过衣带诏之后,心里就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又沉重又激动。沉重的是,诛杀曹操这件事风险太大,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激动的是,终于有了除掉曹贼、匡扶汉室的机会。但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得住气,种菜浇园的戏码还得继续演下去,而且要演得更逼真,不能让曹操看出半点破绽。
第二天一早,刘备照样天不亮就起床,穿上粗布衣裳,扛着锄头就去了后院的菜地。只是这一次,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蔬菜上了,一边翻土,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与董承等人联络,如何应对曹操的监视,如何在合适的时机发动政变。可表面上,他还是那副憨厚老实的样子,嘴里还哼着乡间的小调,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关羽和张飞察觉到刘备有些不对劲。以前刘备种菜虽然也认真,但脸上总是带着几分从容,可这几日,他虽然依旧在菜地里忙活,却时不时地走神,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忧虑。这天中午,两人见刘备坐在菜地边休息,就走了过去。
张飞率先开口:“大哥,您这几日怎么了?老是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您要是有难处,就跟俺和二哥说说,咱兄弟三人一起想办法!”
刘备看了看关张二人,心里犹豫了一下。衣带诏的事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万一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但关张是他最信任的兄弟,也是他最重要的助力,这件事终究还是要告诉他们的。于是他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外人,便压低声音道:“二弟、三弟,我有一件大事要跟你们说,你们听了之后,千万不要声张。”
关张二人见刘备神色凝重,知道事情不简单,连忙点头:“大哥放心,俺们一定守口如瓶!”
刘备便把董承送来衣带诏,邀请他一起诛杀曹操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关羽听后,丹凤眼一睁,怒声道:“曹贼欺君罔上,罪该万死!大哥,此事我等理应相助,就算拼了性命,也要除掉这奸贼!”
张飞更是激动得摩拳擦掌:“好!早就想杀这老贼了!大哥,您说吧,什么时候动手?俺老张第一个冲上去,一矛戳穿他的胸膛!”
刘备连忙按住张飞:“三弟,稍安勿躁。曹操势力庞大,府中护卫森严,又有无数眼线遍布许都,我们现在动手,无异于以卵击石。此事必须从长计议,等待合适的时机。”
关羽道:“大哥所言极是。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得暗中做好准备。我等可以借着练武的名义,召集一些心腹之人,日夜操练,一旦时机成熟,就能立刻行动。”
刘备点点头:“二弟说得在理。但此事一定要秘密进行,不能让曹操察觉到任何异常。你们平日里练武,不要太过张扬,也不要与外人过多接触,以免引起怀疑。”
正在这时,府邸的管家匆匆跑了过来,道:“将军,相府的许褚将军来了,说丞相有请,让您即刻前往相府赴宴。”
刘备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难道是衣带诏的事走漏风声了?他强作镇定,对管家道:“知道了,我这就去更衣。”
关羽和张飞也紧张起来,关羽低声道:“大哥,曹操突然设宴,恐怕没安好心,您要多加小心。”
刘备道:“放心,我自有分寸。你们在家中看好府邸,不要轻举妄动。”说完,他连忙回到房间,换上了正式的衣裳,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确保脸上没有半分破绽,这才跟着许褚前往相府。
一路上,刘备心里七上八下,反复琢磨着曹操突然设宴的原因。是单纯的试探,还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他思来想去,觉得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只能见机行事,继续装糊涂。
到了相府,曹操早已在大厅等候。刘备一进门,就看到曹操满脸笑容地坐在主位上,两旁还坐着荀彧、郭嘉、程昱等谋士。刘备心里更加紧张了,连忙走上前躬身行礼:“丞相召唤,备有失远迎,望丞相恕罪。”
曹操笑着起身,拉住刘备的手:“玄德公,不必多礼。今日天气甚好,我想起你种的蔬菜鲜美,就想请你过来喝几杯,顺便尝尝我府里的厨师做的菜肴,与你种的蔬菜比一比,看哪个更好吃。”
刘备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连忙道:“丞相过奖了,备种的不过是些寻常蔬菜,怎敢与丞相府的佳肴相比?”
众人落座后,仆人端上了丰盛的菜肴和美酒。曹操频频向刘备敬酒,席间聊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比如天气、农事、民间的趣闻等等,绝口不提政事和军情。刘备也顺着曹操的话说,时不时地还插几句种菜的心得,表现得十分憨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郭嘉突然开口道:“玄德公,听闻您近日潜心种菜,不问世事,真是难得的闲情逸致。只是如今天下大乱,正是英雄用武之地,您身为皇室宗亲,难道就不想为国家出一份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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