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赶紧收了那副色眯眯的模样,抬手整了整锦袍的领口,又擦了擦胡须上的酒渍,挤出一脸“温和”的笑,起身让座:“夫人快请坐,帐内简陋,委屈夫人了。”邹氏哪敢坐啊,赶紧屈膝行了个大礼,声音柔得像棉花,还带着点哭腔:“民妇邹氏,见过丞相。久闻丞相威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尊容,实乃三生有幸。”
这几句话可说到曹操心坎里了,他捋着胡须哈哈大笑,凑过去两步,故意压低声音,那语气跟哄小孩似的:“夫人有所不知,我本来带着十五万大军,是要踏平宛城、诛灭张绣满门的——你也知道,这小子敢在我许昌门口扎营,就是活腻歪了!可我昨儿个一听说夫人在此,立马就改了主意,特意接受他投降,就是为了保夫人平安啊。你说,这份情,夫人是不是得好好谢谢我?”
这话纯属睁着眼睛说瞎话!曹操打宛城是为了除心腹大患,跟邹氏半毛钱关系没有,收降张绣比剿灭划算多了——既能省兵省力,还能得宛城的地盘。可邹氏一个妇道人家,哪懂这些军国大事?她只知道曹操是能决定她生死的“活阎王”,只能低着头,手指绞着孝服的衣角,小声说:“多谢丞相恩典,民妇……民妇感激不尽。”
曹操一看这态度,就知道有门儿,趁热打铁往前又凑了凑,语气更亲昵了:“夫人啊,我瞧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身边就几个老仆伺候,多不方便?不如随我回许昌,住进相府。相府里有上百个丫鬟仆人,锦衣玉食管够,绫罗绸缎随便挑,比在这宛城守着空宅子强百倍!你放心,到了许昌,我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谁也不敢欺负你!”
邹氏一听这话,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跟熟透的苹果似的,头埋得更低了,连脖子根都泛起了红晕。她心里跟翻江倒海似的:一边是张绣——那是丈夫的亲侄子,自己能在宛城立足全靠他庇护,要是跟了曹操,张绣的脸往哪搁?张家的名声就全毁了;可另一边是曹操——手握重兵的丞相,要是惹他不高兴,别说自己活不成,恐怕张绣一家都得遭殃。
她攥着衣角的手都泛白了,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在这虎狼环伺的曹营,哭都得看人家脸色。帐内的烛火“噼啪”响了一声,映得她脸上的泪痕亮晶晶的,那副左右为难、楚楚可怜的模样,更让曹操心痒难耐了。
曹操一看邹氏这副“低头垂泪、默许顺从”的模样,心里跟灌了蜜似的,甜得都快溢出来了,那点酒后的醉意瞬间化作了满心的欢喜,当即一拍大腿:“夫人深明大义,真是我的红颜知己!”当晚就把邹氏留在了营中。列位您可别小看这邹氏,虽说只是个深闺妇人,可在乱世里能保住性命,脑子绝不含糊。她躺在帐中软榻上,听着帐外士兵的巡逻声,心里跟敲鼓似的——曹操是权臣不假,可张绣是丈夫的亲侄子,这事儿要是漏出去,张家的脸面就没了,自己更是性命难保。思来想去,她趁着曹操醒酒的间隙,怯生生地凑过去,声音细得像丝线:“丞相,妾身为您着想,咱们在城里馆舍住着,人多眼杂,难免有闲言碎语传到张绣将军耳中。他年轻气盛,要是一时糊涂起了疑心,说不定会做出对丞相不利的事。不如咱们搬到城外中军大营去?那里守卫森严,既清静又安全,没人敢来打扰咱们的清净。”
曹操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拍着邹氏的手背连连称赞:“夫人不仅貌美,心思还这般缜密,真是解语花啊!”他原本还担心张绣得知后闹情绪,可邹氏这话正好说到了他心坎里,既保住了自己的颜面,又能安心享乐。第二天一早,曹操就带着邹氏和一队亲兵浩浩荡荡去了城外中军大营,还特意召来典韦,当着邹氏的面下了死命令:“典将军,从今日起,你带着八百陷阵营亲兵守在我帐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没有我的亲笔手谕,就算是曹昂、曹安民来了,也不许踏进一步!谁敢硬闯,格杀勿论!”典韦单膝跪地,声如洪钟:“末将遵命!定保丞相万无一失!”这八百陷阵营可是典韦亲手调教的死士,个个以一当十,自此中军帐外就跟筑了道铁墙似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打这儿起,曹操彻底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宏图大志抛到了九霄云外,天天跟邹氏在帐中醉生梦死。帐里常年熏着西域进贡的龙涎香,桌上摆着刚摘的鲜荔枝、西域的葡萄干,曹操穿着宽松的锦袍,邹氏披着轻纱,两人对坐饮酒,好不快活。曹操兴起时,就叫邹氏唱段江南小调,邹氏清了清嗓子,开口便是《茉莉花》,那嗓音柔得像春日流水,脆得像黄莺啼鸣,一句“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唱出来,听得曹操骨头都酥了,手里的酒杯都忘了放下,一个劲地拍着桌子喊:“好!唱得好!赏黄金百两,绸缎十匹!”有时候两人对弈,邹氏棋艺本就寻常,却总能在关键时刻“不慎”走错一步,让曹操险胜半子。曹操赢了棋,捋着胡须哈哈大笑:“夫人啊,你这棋艺还得再练练,下次可别让着我了!”他哪知道,这都是邹氏的小心思——既要让他尽兴,又不能显得自己太无能。就这么着,曹操在营中过了半个月神仙日子,连军营的操练都懒得去看,手下将领求见,也都被他以“军务暂缓”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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