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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魁，你个没良心的……别忘了，我们才是一伙的！”
鹤熙的声音透出委屈，像个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白月魁停下脚步。
她转过身，眼皮懒懒地掀起一道缝。
她抱着手臂，整个人斜靠在一根金属立柱上。
那副闲散的样子，让鹤熙心里的火气拱得更高了。
一伙的？
这词儿真新鲜。
“一伙的？”白月魁的语调轻飘飘的，没什么起伏。
“鹤熙王，我怎么不记得，咱们什么时候一伙到能把刚为天使卖完命的战士，直接绑上实验台了？”
每个字都不重，却都戳中了鹤熙的痛处。
“你懂个屁！”
鹤熙炸了。
她身形一晃，冲到白月魁面前。
指尖停在对方鼻尖前。
她的神情激动到有些扭曲。
“这不是实验！”
“是进化！”
“是飞跃！”
“是把天使文明踹进下一个纪元的楼梯！”
她伸手指着远处那座即将完工的银白色穹顶建筑，眼睛里全是光。
“艾熙那个死脑筋，非要用最笨的办法一点点磨！”
“一千年？”
“宇宙能等我们一千年吗？”
“等我的‘心桥’系统搞定，我们就能批量生产神圣护卫！”
“伤亡率会变成我们能够控制的变量，不再只是纸面上的数字！”
白月魁静静地看着她。
一句话也没说。
她的脑海里，龙骨村的光、猩红的荒漠……一一闪过。
还有自己曾说过的那句“我会用我的方式，去终结这个末日”。
眼前的鹤熙，和当年的自己，真是像得可笑。
都是为了一个崇高的目标。
都准备把伦理道德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所以呢？”
白月魁懒洋洋地出声，打断了她的癫狂。
“批量生产‘神’？听着是挺带劲。”
“然后，满足你对灵魂这玩意儿疯狂的探究欲？”
鹤熙的狂热被这句话噎住了。
“我……”
“行了，我伟大的鹤熙王。”
白月魁伸出手。
动作不见得多快，却很稳。
她伸手，从鹤熙怀里抽回自己的数据板。
然后反手将一份复制品塞进她手里。
这个动作，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你的理论，我耳朵快听出茧子了。”
“‘心桥’的潜力，我比你清楚。”
“但你也该明白，意志和灵魂，都不能用数据或代码来定义。”
“这一千个样本，够你验证你那套理论了。”
白月魁的视线扫过远处仍在坚持的天使们。
“别再盯着这些刚从熔炉里爬出来的孩子。”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散漫，但话里的分量，谁都掂得出来。
鹤熙低头。
目光落在手里的数据板上。
那上面跳动的数据流，夺走了她全部的心神。
她又痴了。
白月魁看她这副德行，摇了摇头。
这家伙，没救了。
“数据给你，先自己玩去。”
“我那边还得盯着。”
说完，她转身就走，朝沐汐的方向去。
“喂！白月魁！”
鹤熙从数据海洋里回过神来，冲着她的背影大喊。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帮我？！”
白月魁是我的！
必须快点回来呀！
这个念头像电流一样窜过她的大脑。
“等我忙完再说。”
白月魁头也没回，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混蛋……”
鹤熙低声骂了一句。
但她脸上没什么怒气，只有棋逢对手的亢奋。
她低头，视线重新聚焦于数据板上。
“冷”和“彦”那两条截然不同，却同样强横的数据曲线，让她再次被狂热吞噬。
“等着瞧吧……”
“凡人的智慧，怎么可能理解神的领域……”
她喃喃自语，转身，像一阵风冲回自己的“笼子”。
那背影，活像一个刚得到新玩具的孩子，迫不及及待。
……
天城的另一端，隐秘花园。
清泉流响，花香浮动。
这里与鹤熙那边的喧嚣，判若两个世界。
凯莎与艾熙相对而坐。
石桌上，一道柔和的光晕里，正投影着“意志熔炉”内的景象。
“一个像矛，一个像盾。”
凯莎看着光幕中两个最亮的光点，为冷与彦的表现，下了定义。
艾熙点头。
她眉宇间有欣慰，也有些忧虑。
还是这么一针见血。
“矛太利，易折。”
“盾太坚，难进。”
“她们的路还长。”
凯莎端起茶杯，视线从那两个光点上移开。
她的目光扫过光晕中，其他数万个明暗不定的微光。
“只看到矛与盾，还不够。”
凯莎的声音没有起伏。
艾熙的呼吸停顿了片刻。
“你看那个。”
凯莎的手指在光晕边缘轻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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