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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老师，所以...这就是你留给我的烂摊子？
凯莎话音落下，艾熙的心重重一沉。
她回来的……不是时候。
或者说，也正是时候。
这句话像一根无形的绞索，勒紧了艾熙的灵魂，让她嗅到了绝望的腐烂气息。
现实，可能比她最坏的设想还要糟糕一万倍。
凯莎没有解释，只是静静抬起右手。
下一秒，寝宫中央光滑如镜的地面上，一幅广袤无垠的三维立体星图展开，如同在宇宙中撕开一道巨大的伤口，呈现在艾熙眼前。
那是一片正在腐烂、哀嚎的星海。
星图中央，梅洛天庭与核心疆域所象征的璀璨金色，像一座被无尽血海包围的孤岛，岌岌可危。
金色疆域之外，大片大片的星域，被一种触目惊心的黑红色彻底覆盖。
那黑红色的区域并非疆域标识，而是一种不断蠕动、扩张的宇宙级癌变组织，正贪婪地吞噬、消化着属于正义秩序的一切。
无数曾经闪耀的星系，光芒黯淡，被那不祥的黑红色同化，变成了一颗颗沉默、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脓包。
艾熙的目光扫过，心底泛起寒意——那片黑红色的蔓延方向，刻意绕开了法隆尼亚所在的星域。
这不是仁慈。
这是莫甘娜最恶毒的嘲讽，是无声的宣告：艾熙，我留着你的故乡，就是为了让你回来后，能亲眼看着除了它以外的所有地方，是如何在我手中一点点腐烂、毁灭！
“这是……现在的已知宇宙？”
艾熙的声音干涩沙哑，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截止到今天为止的最新战况图。”鹤熙的声音传来，惯有的慵懒消失了，只剩下一种面对无解难题的挫败。
“那些黑红色的地方，全都被莫甘娜的恶魔军团占领或污染了。”
“五百年前，那个销声匿迹了几千年的疯婆子，卷土重来。”
鹤熙走到星图旁，修长的手指划过一片疯狂闪烁警报红光的区域，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这一次，她比上次圣战时，更疯，也更……强。”
“强？”艾熙的眉头紧锁，“我们不是赢了第一次圣战吗？我从超神学院带回来的虚空技术，难道没用？！”
这是她最想不通的地方！
她赌上一切带回来的火种，本该让天使文明屹立于神坛之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逼到角落里苟延残喘！
“这就是问题所在。”凯莎终于开口，声音平直得像是在宣读一段早已写定的悲剧，“你带回来的技术，确实让我们赢了第一次圣战。”
“但是这一次，莫甘娜用的东西，完全超出了我们的理解。”
凯莎没有再播放任何影像。
她伸出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嗡——！
一股无法抗拒的神圣算力瞬间裹挟住艾熙的意识，将一幕最原始、残酷的战场记忆，强行灌入她的感知之中。
没有旁观，只有亲历！
艾熙“看”到了。
那是一片惨烈的星空战场，一个年轻的天使战士，银甲上沾满恶魔的黑血，脸上还带着稚气，眼神却无比坚定。
艾熙甚至觉得她有些眼熟，像是某个她曾指导过的新兵。
年轻的天使一剑挥出，圣洁的烈焰将一头恶魔烧成灰烬，她正要冲向下一个敌人。
就在这时——
一道无形、任何感官都难以捕捉的黑色波纹，悄无声息地扫过她的身体。
没有爆炸，没有能量冲击，甚至没有任何声音。
那个年轻天使的身体，就像一个被终极病毒感染的数据文件，开始了剧烈、高频的闪烁。
从她身体的边缘开始，无数混乱的、猩红色的乱码疯狂涌出、跳动，像亿万只贪婪的蚂蚁，疯狂啃噬着她的存在！
“啊——！”
一声不属于物质宇宙的凄厉惨叫，在艾熙的灵魂层面震荡！
那是存在被撕裂、概念被抹除的终极痛苦！
年轻天使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神圣之躯，看着那身荣耀的铠甲，看着手中紧握的烈焰之剑，在一寸寸地崩解、乱码化。
她正在被“删除”！
从宇宙这个最底层的硬盘里，被不可逆地、彻底地“格式化”！
短短几秒。
“噗”的一声轻响。
那个鲜活、英勇的生命，连同一身荣光，彻底崩解成一捧毫无意义、疯狂跳动的数字符号，随即消散。
连一点信息残秽都没有留下。
甚至……连进入英灵殿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看到了吗？”鹤熙的声音颤抖，透着无力，“这就是莫甘娜的新武器，一种直接作用于基因层面的概念打击。”
“我们叫它‘概念乱码’。”
“没有对应的虚空级防护，它就无法被防御。”
“一旦命中，就算是三代神体，也会被这样……抹除。”
鹤熙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墓碑，重重落下。
“战争开始至今，我们已经牺牲了超过五万名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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