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沫养殖场的凝固硬块被运输车拖至废弃钢铁厂,与高炉的焦炭、炼钢工骸骨融合,形成了“骨炭冶炼厂”。这座被青灰色烟尘笼罩的厂区,每座高炉都吞吐着能将骨骼烧成炭的“骨火炭”,被炭火熏到的生物,骨骼会像投入高炉的生铁般迅速焦化,躯体在剧痛中炭化,最终被传送带送入熔炉,炼制成带着骨纹的“骨炭钢”,成为厂区新的建材,使冶炼厂的范围以每月数十米的速度扩张,周围的土地都被炭灰覆盖,地面裂缝中渗出的火星点燃了枯枝,冒出缕缕黑烟,如同未熄的火葬场。
冶炼厂外围的调度室已被骨火炭侵蚀,铁皮屋顶锈成红褐色,室内的控制台被炭灰覆盖成灰白色,调度员的骸骨瘫在椅子上,骨骼呈现出诡异的灰黑色,关节处粘连着熔化的铁水,影子在地面被炭火灼成焦黑的印记,与散落的钢钎、安全帽混在一起。墙上的生产报表最后一页写着:“别碰3号高炉的出铁口……里面的炭在笑……”一段藏在对讲机里的录音显示,最初的骨火炭只是普通焦炭,被养殖场硬块污染后开始异变,最后一名炼钢工在被骨火炭包围时,用钢钎刺穿了自己的胸膛,录音在骨骼焦化的“噼啪”声中中断,只留下躯体炭化的闷响,以及厂区中央那座“骨炭母炉”的轮廓——它的烟囱不断喷出带着骨屑的黑烟,每喷发一次,周围的温度就升高一分。
阿木与老陈裹着涂满狼骨熔浆的防火服踏入厂区,靴底踩在滚烫的炭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骨火炭在狼骨熔浆作用下变成黑色的灰烬,飘落时带着硫磺的气味。“母炉的燃烧室里是‘骨炭晶核’,必须用狼骨栓塞堵住进料口!”老陈挥舞着嵌着狼骨的撬棍,砸向一块从高炉滚落的骨炭钢,钢块碎裂的瞬间,里面渗出的骨火炭被撬棍上的狼骨碎片挡回,发出木炭燃烧般的“噼啪”声。一名随行的冶金专家弯腰去捡一块骨炭钢样本,手指刚触碰到钢面,皮肤瞬间被烫出燎泡,高温顺着指骨蔓延,他的指骨在几秒内就变成焦黑色,如同被烧过的树枝,他在惨叫中用液压剪剪断自己的手指,断口处的骨骼已经炭化,滴落在地的血液瞬间被地面的高温蒸发,只留下一缕带着焦味的青烟。
深入厂区腹地,骨火炭的烟尘在空气中形成厚重的黑雾,能见度不足五米,空气中弥漫着焦炭与焦骨的混合气味,高炉运作的“轰隆”声与骨骼焦化的“咔嚓”声交织,形成如同炼狱熔炉的噪音。“骨炭炉鬼”从高炉的出铁口爬出,它们是被骨火炭侵蚀的炼钢工骸骨,躯体覆盖着半熔化的铁壳,手中的钢钎能释放出高温的骨火炭,被炭火熏到的生物,躯体在十秒内就会炭化,骨骼变成一碰就碎的焦炭。一群炉鬼堵住了通往母炉的通道,阿木将捆着狼骨粉的燃烧瓶扔向炉鬼群,火焰在骨火炭中燃起金色的光,炉鬼们发出陶瓷碎裂般的尖啸,铁壳在火焰中炸裂,露出里面焦黑的骸骨,躯体在燃烧中崩解为带着火星的炭块。
骨炭母炉矗立在厂区中央,这座高五十米的巨型高炉表面布满烟孔,炉口吞吐着粗壮的骨火炭烟柱,炉内的火焰呈现出诡异的青白色,能清晰看到无数骨骼在火中翻滚、焦化。炉底的骨炭晶核是一块直径五米的赤黑色晶体,表面流淌着岩浆般的液体,不断向炉火提供能量,炉边的钢锭堆上,码放着数不尽的骨炭钢,每块钢上都能看到清晰的骨骼纹理,甚至能辨认出指骨、肋骨的形状。守护晶核的“骨炭炉王”是由晶核能量与冶炼厂老板的骸骨融合而成的巨兽,身高逾八米,躯体是由骨炭钢与熔化的铁水组成,双臂是两根能喷射高温铁水的管道,每次移动都会在地面留下灼热的脚印,所过之处,钢板都被熔化成暗红色的铁水。
老陈将狼骨熔浆与沙土混合成防火泥,涂抹在母炉的烟孔上。金色的泥状物在高温中迅速固化,堵住了骨火炭的喷出,副炉的运作逐渐停滞,骨炭炉鬼的铁壳在狼骨能量的作用下纷纷开裂,露出里面脆弱的骸骨。阿木趁机爬上母炉的外部支架,将捆着炸药的狼骨栓塞入炉口,炉王的管道喷射出高温铁水,擦过他的后背,防火服被烧出一个大洞,皮肤瞬间起了水泡,他忍着剧痛引爆炸药,剧烈的爆炸让整个母炉剧烈震颤,炉体从中间断裂,骨炭晶核在光芒中炸裂,喷出的岩浆状液体在空中就被狼骨粉末冷却,化作黑色的硬块砸落在地。
炉王在爆炸中疯狂喷射铁水,将周围的钢锭堆烧成液态的铁水,阿木捡起地上的一块巨型骨炭钢,狠狠砸向它的头颅,铁壳组成的头骨在撞击中崩裂,骨炭晶核的碎片从裂缝中飞溅而出,炉王的躯体在狼骨能量的作用下迅速崩解,铁水冷却成黑色的钢块,露出里面焦黑的骸骨。当最后一缕骨火炭在空气中消散,母炉的残骸在浓烟中冷却,阿木看着自己后背上逐渐结痂的烫伤,以及地上残留的骨炭钢碎片,知道这场战斗焚裂了骨炭冶炼厂的威胁。
但他在一块钢块的裂缝中发现一颗未被炸毁的骨炭晶核碎粒,碎粒仍在散发着微弱的红光,周围的炭灰正缓慢向它聚集——或许在某个寒冷的冬季,当新的骸骨被扔进这座冶炼厂的高炉,母炉的烟囱会重新在厂区升起,继续着骨骼与躯体的残酷焦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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