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血屠宰场的凝固硬块被卡车运至一座废弃的化肥厂,与仓库的氮肥、农民骸骨融合,形成了“骨屑化肥厂”。这座被灰白色粉末笼罩的厂区,每一袋化肥里都混合着能催化骨骼腐烂的“骨蚀粉”,粉末接触空气后会化作腐蚀性的白雾,被白雾沾染的生物,骨骼会像被泡在化肥溶液里的枯枝般迅速酥化,躯体在剧痛中膨胀,最终爆裂成一团骨粉雾,成为新的骨蚀粉原料。厂区的传送带仍在运作,机械臂将腐烂的躯体扔进粉碎机,研磨出的骨粉与氮肥混合,装袋时溢出的粉末在地面堆积,形成厚厚的白霜,使厂区的范围以每周数米的速度扩张,周围的农田都被骨粉浸透,长出的庄稼结着带着齿痕的畸形果实,根茎里缠绕着细小的碎骨。
化肥厂外围的值班室已被骨蚀粉覆盖,玻璃窗被粉末腐蚀成毛玻璃,室内的桌椅上积着厚厚的白霜,值班员的骸骨瘫在椅子上,骨骼呈现出诡异的灰白色,仿佛用粉笔雕刻而成,稍一碰触就会碎裂,影子在地面被粉末覆盖成模糊的轮廓,与散落的麻袋、铁锹混在一起。墙上的出货单最后一行写着:“别碰标着‘骨肥-09’的袋子……它们在漏粉……”一段藏在收音机里的录音显示,最初的骨蚀粉只是普通化肥,被硬块污染后开始异变,最后一名农民在被粉末包围时,用锄头砸碎了自己的膝盖,录音在骨骼碎裂的脆响中中断,只留下躯体爆裂的闷响,以及仓库深处那台“骨粉混合机”的阴影——它的进料口不断吐出带着碎骨的粉末,每运作一次,周围的白雾就浓厚一分。
阿木与老陈穿着涂满狼骨胶的防尘服踏入厂区,靴底踩在粉末上发出“簌簌”的声响,骨蚀粉在狼骨胶作用下凝结成灰色的颗粒,掉落时扬起细小的粉尘。“混合机的搅拌轴里是‘骨蚀母粉’,必须用狼骨制成的栓塞堵住出料口!”老陈挥舞着缠满麻布的铁棍,戳破一袋滚落在地的骨肥,里面的骨蚀粉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化作白雾,被铁棍上的狼骨碎片灼烧成黑色的灰烬。一名随行的农学家弯腰去捡地上的化肥样本,手指刚触碰到粉末,皮肤就像被强酸腐蚀般冒出白烟,他的指骨在几秒内就变得酥软,指尖如同融化的蜡般下垂,他在惨叫中用镰刀砍断自己的手指,断口处喷出的血液落在粉末上,立刻激起一片灰白色的雾,将周围的麻袋腐蚀出无数小洞。
深入仓库腹地,骨蚀粉的浓度让能见度不足五米,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骨屑,吸入一口就像吞了把碎玻璃,混合机运作的“轰隆”声与骨骼酥化的“咯吱”声交织,形成如同磨房的刺耳噪音。“骨粉傀儡”从肥料堆里站起,它们是被骨蚀粉侵蚀的农民骸骨,躯体覆盖着灰白色的粉霜,关节处的骨骼已经酥化,能做出常人无法完成的扭曲动作,手中的镰刀能挥洒骨蚀粉,被粉末覆盖的生物,躯体的骨骼会在十秒内彻底酥化,瘫软成一滩肉泥。一群傀儡堵住了通往混合机的通道,阿木将捆着狼骨粉的燃烧瓶扔向傀儡群,火焰在粉末中燃起橘红色的光,傀儡们发出骨骼碎裂般的嘶吼,躯体在火焰中崩解为带着火星的骨粉,散落的碎骨在高温中爆成白色的灰烬。
骨粉混合机矗立在仓库中央,这台高七米的机器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粉霜,搅拌轴的缝隙中卡着无数细小的碎骨,机器的储料罐里翻滚着灰白色的骨蚀母粉,罐口连接着十条传送带,不断将新的骨粉输送进来。守护混合机的“骨蚀场主”是由母粉核心与化肥厂老板的骸骨融合而成的怪物,体型如同一个巨大的麻袋,表面布满能喷出骨蚀粉的孔洞,四肢是由铁丝与碎骨拼接而成的,每移动一步都会掉落大量粉末,所过之处,地面的水泥地都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坑洼。
老陈将狼骨胶与水泥混合成糊状,涂抹在混合机的出料口。金色的糊状物在粉末中迅速固化,堵住了骨蚀粉的输出,传送带的运作逐渐停滞,骨粉傀儡的动作愈发迟缓,粉霜在狼骨能量的作用下纷纷脱落,露出里面酥化的骸骨。阿木趁机爬上混合机的支架,将捆着炸药的狼骨栓塞入储料罐的进料口,场主的孔洞喷射出大量骨蚀粉,击中他的后背,防尘服被腐蚀出无数小洞,粉末渗入皮肤,他的肩胛骨在几秒内就开始酥化,传来钻心的疼痛,他忍着剧痛引爆炸药,剧烈的爆炸让整个仓库剧烈震颤,搅拌轴在冲击波中断裂,骨蚀母粉如同喷泉般涌出,却在接触到狼骨粉末的瞬间凝固成灰色的硬块。
场主在爆炸中疯狂喷射骨蚀粉,将周围的麻袋全部腐蚀成碎片,阿木捡起地上的一根断裂的传送带钢管,狠狠刺入它布满孔洞的躯体,灰白色的骨蚀粉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无数细小的颗粒,场主的躯体在狼骨能量的作用下迅速崩解,最终化作一堆混着碎骨的粉末。当混合机的最后一片粉霜在火焰中脱落,骨蚀粉的白雾逐渐散去,露出下面布满粉末的水泥地,阿木看着老陈防尘服上被腐蚀出的破洞,以及地上残留的骨粉硬块,知道这场战斗糜烂了骨屑化肥厂的威胁。
但他在一块麻袋碎片下发现一小撮未被炸毁的骨蚀母粉,粉末中还混着一丝骨骼的碎末,正在缓慢吸收空气中的水分——或许在某个播种的季节,当新的骸骨被埋入这座厂区的土地,骨粉混合机的轰鸣声会在仓库里重新响起,继续着骨骼与躯体的残酷腐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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