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VT北海道地面站的警报声被冻成了冰碴。监控屏幕上,旭川市的雪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皲裂,冰层下涌出的淡蓝色寒气在地表凝结成狰狞的冰棱,所过之处,输电铁塔像冰棍般折断,针叶林的树梢挂着一串串被冻住的飞鸟——热成像显示,一个直径约五十米的冰核正在地下三千米处苏醒,周围的温度已降至零下70摄氏度。
新玉恭子的红隼3号冲破暴风雪时,反重力引擎的嗡鸣几乎被寒风吞噬。她盯着平视显示器,冰核上方的冻土突然隆起,裂开一道宽约十米的冰缝,从中伸出无数冰制触须,每根触须的尖端都凝结着菱形的冰晶,反射着刺目的白光——那是“霜骸”的肢体,三天前在鄂霍次克海摧毁了破冰船的未知生物。
“美奈,β机用燃烧弹清理它的触须!”她猛地压下操纵杆,战机在冰棱间做了个惊险的侧滑,机翼擦过一根冰柱,瞬间覆上一层白霜,“这些冰晶含有超低温制冷剂,碰到就会冻结!”
香椎美奈的红隼2号β机立刻俯冲,主翼下的燃烧弹“轰”地炸开,橘红色的火舌舔舐着冰触须,却在接触的瞬间被寒气扑灭,只留下一缕缕白色的蒸汽。“没用!”美奈的声音带着齿颤,β机的起落架已开始结冰,仪表盘上的温度指示灯疯狂闪烁,“它的寒气能瞬间冻结火焰!”
霜骸似乎被激怒,冰核周围的冻土突然塌陷,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窟。无数冰触须从窟中喷涌而出,在空中编织成一张巨大的冰网,朝着红隼小队的战机罩来。新玉恭子猛地拉升战机,红隼3号在冰网合拢前的刹那做了个殷麦曼转弯,尾翼却被冰棱划开一道口子,低温让合金装甲瞬间脆化。
“它在吸收地热能!”松木晴子的红隼2号α机从侧方切入,激光炮“嗞”地射向冰窟边缘,光束在接触冰层时泛起蓝光,“冰核的温度每秒钟都在升高,它要在冻土下形成永冻磁场!”
新玉恭子的目光突然被冰窟底部的一抹红光吸引——那是被冻结的地热喷泉,原本应该喷涌热水的泉眼,此刻被冰层包裹成一颗红色的晶石,而霜骸的触须正源源不断地从中汲取能量。她突然想起北海道的地质资料:旭川市下方是活跃的地热断层,那里的岩浆房距离地表仅五千米。
“晴子,用破甲弹炸开地热泉眼!”她对着通讯器嘶吼,同时推满节流阀,红隼3号像枚红色的流星冲向冰窟,“我要让岩浆融化这东西的冰核!”
红隼2号α机立刻响应,箱式破甲弹“咻”地射向红色晶石。爆炸的冲击波撕开冰层,被压抑的地热蒸汽瞬间喷涌而出,在低温中凝结成漫天雪粒。霜骸的触须突然剧烈抽搐,冰核的淡蓝色光芒出现明显的波动——高温蒸汽果然对它造成了冲击。
“就是现在!”新玉恭子按下武器切换钮,红隼3号的箱式火箭弹“嗖、嗖、嗖”有序射出,精准命中冰核表面的裂纹。冰层炸开的瞬间,她看见里面蜷缩着一个人形的冰状躯体,胸口镶嵌着一颗篮球大小的蓝色晶体,那是霜骸的能量核心。
但胜利的曙光只持续了十秒。霜骸突然将所有触须收回冰窟,冰核表面开始快速结冰,裂开的缝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更可怕的是,周围的气温骤降至零下90摄氏度,红隼3号的挡风玻璃上瞬间覆满冰花,平视显示器彻底失灵。
“引擎要熄火了!”新玉恭子的手指冻得发僵,操纵杆几乎无法移动,“美奈,把β机的燃料导管接到我这里!用燃油的热量解冻!”
香椎美奈的β机冒险贴近,燃料导管在寒风中像条挣扎的蛇。当燃油注入红隼3号的瞬间,新玉恭子点燃了辅助引擎,橘红色的火焰在机体周围燃起,暂时驱散了致命的寒气。她趁机拉升战机,头盔瞄准具牢牢锁定正在愈合的冰核——那里的蓝色晶体因高温而闪烁不定。
“控魂术·震!”她低喝一声,意识如重锤般砸向霜骸的能量核心。冰核突然剧烈震颤,表面的冰层再次裂开,蓝色晶体暴露的瞬间,新玉恭子按下了最后的激光炮发射钮。
“嗞——”的光束穿透晶体,霜骸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啸,冰核在强光中崩解,无数冰晶碎片如流星雨般坠落。被释放的地热能量在冻土下引爆,岩浆顺着裂缝喷涌而出,在雪原上形成一道道红色的岩浆河,与未消散的寒气交织成诡异的蒸汽。
当红隼3号降落在地面站时,新玉恭子的作战服已结满冰壳。她看着医护人员用暖风枪融化自己冻僵的手指,远处的雪原上,岩浆河正逐渐冷却,在冻土上凝结成黑色的玄武岩,像一条镶嵌在白色大地上的锁链。
香椎美奈和松木晴子裹着毛毯跑过来,两人的睫毛上都挂着冰珠。“所有冰核碎片都被岩浆覆盖了。”晴子的声音带着呵气,“技术部说,这东西的晶体里含有外星基因,可能是从极寒行星来的探测器。”
新玉恭子望向旭川市的方向,那里的灯光正在逐点亮起,被冻结的输电线路在岩浆的余温下逐渐恢复供电。她突然注意到雪地中有一块未被融化的冰晶,里面冻着一只振翅欲飞的雪雀,翅膀的羽毛清晰可见——那是霜骸留下的最后痕迹,像一块天然的琥珀。
她小心翼翼地捡起冰晶,掌心的温度让它开始缓慢融化。当雪雀的轮廓消失在水中时,新玉恭子突然想起出发前看的天气预报:今天本该是北海道的初雪日,札幌的街道会摆满贩卖热饮的摊位,孩子们会在雪地里堆起憨态可掬的雪人。
“我们回去喝味噌汤吧。”她对着美奈和晴子笑了笑,呼出的白气在阳光下散开,“我知道有家店的萝卜炖得特别烂,能暖到骨头里。”
红隼小队的战机在夕阳中起飞时,北海道的雪原已恢复平静。新玉恭子看着下方逐渐冷却的岩浆河,它像一条红色的伤疤,在白色的冻土上格外醒目。但她知道,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重新被大雪覆盖,只有那些黑色的玄武岩会记得,曾有一场极寒与炽热的碰撞,在这片土地上留下过不屈的印记。
当战机穿过云层时,新玉恭子从口袋里摸出那枚融化后凝结的小冰晶,它在夕阳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这是胜利的证明,也是对这片冻土的承诺——只要红隼的引擎还在轰鸣,无论多深的严寒,都无法冻结希望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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