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大地,血云蔽日,怨气冲天。
这场针对人族、惨绝人寰的种族灭绝,规模之大,怨念之深,早已震动洪荒。
然而,面对这席卷天地的浩劫,洪荒诸多大能、大神通者的反应,却各不相同。
昆仑山,玉虚宫。
元始天尊端坐云床,神色淡漠,眼眸深处映照着下界的血色与怨气。
他自然是知晓此事,也能感应到其中那令人不适的血腥与业力。 但,他只是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便收回了目光,不发一语。
“老师,下界人族遭此大难,怨气冲霄,恐有伤天和。妖族此举,是否太过……”
侍立一旁的广成子忍不住开口,面露不忍。 他是人族圣母女娲所造先天人族,虽然成仙得道,对人族总有一份天然的亲近。
“天道有常。” 元始天尊声音平静无波,
“巫妖量劫,乃天地大势。 人族身在劫中,合该有此一劫。 此乃其命数,亦是其磨砺。
妖族行事,虽有过激,然…… 此乃劫数使然,非我等可轻易干预。 你等静心修炼,莫要被外物扰了心境。”
“是,弟子明白了。” 广成子心中一凛,连忙躬身应下,不敢再多言。
他听出了师尊话中深意:这是巫妖的劫,是人族的难,但,不是阐教的事。
首阳山,八景宫。
老子圣人更是干脆,早在劫气萌发之初,便已闭了死关,神游太虚,炼那无为大道去了。
丹房中,只有玄都一人,默默地扇着八卦炉的火,对外界的血雨腥风,恍若未闻。 人教,人数寥寥,道法自然,不沾因果。
西方,灵山。
接引、准提二位圣人,亦是感应到了那冲天的怨气与血光。 接引面露悲苦,口诵佛号:“阿弥陀佛,众生皆苦,杀孽深重。 此番劫数,不知又要多添多少亡魂,沉沦苦海。”
准提圣人眼中金光闪烁,手指不断掐算,脸上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他对人族的惨状并无多少同情,反而更关注此事背后的机会。
“师兄,妖族此举,虽是为了对抗巫族,但如此杀戮,必定业力缠身。
待其与巫族两败俱伤之时,便是我西方大兴之机。 至于人族…… 若有幸存,我西方或可接引一二,导其向善,亦是功德。”
金鳌岛,碧游宫。
通天教主负手立于宫前,望着远方血色的天空,眉头紧锁,脸色沉凝。 他性情直率,最是看不惯这等恃强凌弱、灭族绝户的行径。
但,人族与妖族的厮杀,严格来说,并不算“巫妖”正面开战。
“师尊,那人族……” 多宝道人侍立一旁,也是面带忧色。
截教有教无类,门下虽多妖族,但也有亲近人族的弟子,且通天教主自身也对这种毫无底线的屠杀感到不齿。
“唉……” 通天教主最终只是长叹一声,
“劫数…… 皆是劫数。 我等身在劫外,却也在劫中。 此事,我不便直接出手。 传令下去,我截教弟子,若遇人族求助,可在不违背道祖法旨、不主动挑起与妖族大战的前提下,略施援手。
但…… 切勿强求,以保全自身为要。” 这已是他在规则允许范围内,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倾斜了。
于是,在这场席卷天地的浩劫面前,诸圣、诸大能,或是因为“大势”、“天道”,或是因为“不沾因果”、“静待时机”,或是因为“规则所限”,纷纷选择了沉默、闭关、或是有限度的观望。
唯有一人,在感应到人族的惨状、看到那冲天的怨气与血光、听到冥冥中无数人族绝望的哀嚎与祈祷后,再也无法保持沉默,拍案而起!
万寿山,五庄观。
“岂有此理! 妖族! 安敢如此!”
一声怒吼,如同惊雷,炸响在清幽的道观之中!镇元子 猛地从云床上站起,面色因愤怒而涨红,一向平和的眼眸中,此刻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性情高洁,与世同君,最是重情重义。 昔年好友红云,便是因为紫霄宫让座,与妖族鲲鹏结下仇怨,最终身死道消,连转世都不得。 镇元子对妖族,本就心有芥蒂。
更何况,人族虽然弱小,但生性纯朴,敬天法祖,对他这位地仙之祖也是尊敬有加,时有香火供奉。
他看着人族从女娲手中诞生,一步步在洪荒艰难求存,如同看着一株柔弱却顽强的幼苗。
如今,妖族竟为了一己之私,行此灭族绝户、抽魂炼魄的丧心病狂之举!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弱肉强食”,而是**裸的、令人发指的罪孽! 天理何在? 人道何存?
“清风! 明月!” 镇元子怒喝一声。
“老爷!” 两个道童慌忙跑进来,被老爷罕见的怒容吓了一跳。
“看守好山门,照顾好人参果树! 老夫要出去一趟!” 镇元子不再多言,袖袍一拂,身形已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洪荒大地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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