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过后,林场的阳光变得热烈,河边的银杏树早已褪去新绿,枝桠上长满了浓绿的叶子,层层叠叠的树冠像撑起一把巨大的绿伞,投下成片的阴凉。樱桃树苗也长高一截,细枝上挂着几颗淡红的小果子,风一吹,果子轻轻晃,透着甜意。小砚前一晚就把竹篮洗干净,还在书包里装了防蚊贴,念叨着:“今天要摘樱桃!还要在银杏树下挂串灯!”
清晨的风带着水汽,车子开进场时,远远就能看到银杏树下的凉棚——去年搭的架子还在,只是爬满了翠绿的藤蔓。小砚跳下车,直奔樱桃树苗,踮着脚盯着枝头的红果子:“果子红啦!比去年的大!”念念也凑过来,小手轻轻碰了碰果子,小声说:“软乎乎的,肯定很甜。”
林深和张廷硕搬下车里的串灯,兰梦绾则把竹篮和干净的布铺在凉棚的木桌上,苏晚拎着小剪刀和装果子的保鲜盒——要小心剪樱桃,别碰掉叶子。“摘樱桃要捏着果柄剪,这样果子不容易坏。”苏晚一边说,一边拿起剪刀示范,小砚立刻接过迷你剪刀,学着她的样子,踮着脚对准一颗红透的樱桃:“我要剪最大的那颗,给爸爸吃!”
张廷硕帮林深把串灯挂在银杏树枝桠上,淡黄色的小灯串绕着枝叶,像给绿树缀上了星星。“等晚上亮灯,叶子会透着光,比去年还好看。”张廷硕一边调整灯串位置,一边说,小砚摘完一颗樱桃,就跑过来帮忙递线,还特意把鲸鱼木牌旁边的灯串理整齐:“要让鲸鱼和灯一起发光!”
兰梦绾蹲在樱桃树苗旁,小心地把低处的红果子摘下来,放进竹篮里。果子刚摘下来,还带着露水的凉,凑近闻能闻到淡淡的果香。“今年的樱桃结得比去年多,够咱们每个人都吃一碗。”兰梦绾笑着说,把一颗最红的樱桃递给念念,念念咬了一小口,眼睛立刻亮了:“好甜!比去年的还甜!”
小砚摘完高处的樱桃,跑回凉棚,把果子倒进竹篮里,还特意挑了几颗大的放进保鲜盒:“这盒给梦绾阿姨,这盒给廷硕叔叔!”苏晚则把摘好的樱桃洗干净,装在白瓷盘里,撒上少许白糖:“冰镇一下更甜,等会儿放在凉棚下的石桌上。”
午后的阳光透过银杏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细碎的光斑。几人坐在凉棚下,吃着冰镇樱桃,喝着苏晚泡的薄荷茶,风穿过树叶,带来阵阵清凉。小砚拿出画本,坐在树荫下画满树的串灯:“要把灯画得亮亮的,晚上就像星星落在树上!”念念则趴在他旁边,用彩笔给画本上的樱桃涂红色,还在旁边画了个小竹篮。
林深靠在木凳上,看着满树的绿和枝头的灯串,忽然说:“等橘子树种下去,明年夏天就能在树下搭个小秋千,坐着荡秋千、吃橘子。”张廷硕点头:“再在樱桃树旁边种点薄荷,夏天能驱蚊,还能泡薄荷茶。”小砚立刻举手:“我要和念念一起种薄荷!还要给秋千系上红围巾!”
兰梦绾翻开笔记本,把今天摘樱桃、挂串灯的事记下来,又夹了片刚从银杏树上摘下的浓绿叶子——叶子边缘带着锯齿,叶脉清晰,和春天的新芽、冬天的枯枝、秋天的书签叠在一起,纸页上满是夏天的生机。她还把一颗洗干净的樱桃核擦干,也夹进笔记本:“明年春天,说不定能种出小樱桃苗。”
“晚上亮灯的时候,咱们要不要在凉棚下吃西瓜?”小砚忽然想起冰箱里的西瓜,眼睛亮晶晶的。念念立刻点头:“要!还要听树叶沙沙响!”
返程前,小砚又跑到樱桃树苗旁,对着枝头剩下的小果子说:“剩下的果子要好好长,我下次来摘!”念念则摸了摸银杏树上的灯串:“晚上要好好发光哦!”林深检查了一遍灯串的线路,确保安全,张廷硕则把竹篮和剪刀收拾好,又在樱桃树下插了个小木牌,上面写着“2025年夏,甜果与星光”。
车子发动时,小砚趴在车窗上,盯着渐渐远去的银杏树和樱桃树——银杏的浓荫在阳光下晃,樱桃树的枝头还挂着几颗红果子,灯串藏在绿叶间,像等着夜晚发光。兰梦绾把笔记本放在腿上,夏风透过车窗吹进来,纸页上的绿叶和樱桃核轻轻晃,那些摘果的甜、挂灯的盼、藏在薄荷茶和笑声里的清凉,都在夏日的荫凉里慢慢沉淀,等着和银杏树、樱桃树一起,迎接又一个金叶满枝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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