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窗外的露水还凝在向日葵花瓣上,小砚就抱着画本和放大镜蹑手蹑脚地出了木屋——她惦记着雌凤蝶会不会产卵,特意比平时早起了半个钟头。塑料棚里还留着昨夜的凉意,空蛹壳孤零零地挂在支架上,两只凤蝶早已不见踪影,倒是棚外的羽衣甘蓝叶片上,沾着几片带粉的橙黄色鳞粉,像撒了把碎金。
“肯定来过这儿!”小砚蹲下来,用放大镜贴着叶片仔细看。羽衣甘蓝的叶脉间,晨露滚成了小小的水珠,突然,一片叶子背面的凸起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颗米粒大小的淡黄色卵,像滴凝固的蜂蜜,牢牢粘在叶脉分叉处,卵壳上还带着极细的纹路,在放大镜下像精致的雕纹。她刚想喊人,又在相邻的两片叶子上各发现了一颗,三颗卵呈三角形排列,离叶片边缘都有两指宽的距离。
“苏晚姐!凤蝶产卵啦!”小砚的喊声惊飞了菜畦边的麻雀,也把木屋的门给喊开了。苏晚揉着眼睛跑出来,手里还攥着笔记本:“在哪?快指给我看!”顺着小砚的手指,她很快找到了那三颗卵,掏出手机对着卵拍了特写,又用尺子量了量:“直径1.2毫米,典型的凤蝶卵特征,位置选得很聪明,既避开了叶片边缘的风吹日晒,又方便幼虫孵化后直接啃食叶脉旁的嫩叶。”
轩轩和乐乐也赶了过来,乐乐想凑得更近,被苏晚轻轻拉住:“别碰叶片,露水会晃掉,而且咱们的体温可能会影响卵的孵化。”轩轩则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6月12日,晨5点45分,羽衣甘蓝叶片背面发现凤蝶卵3枚,卵色淡黄,直径1.2毫米,分布于叶脉分叉处,无天敌干扰痕迹。”小砚已经趴在地上开始画了,她特意把卵画成了小小的椭圆形,旁边标上“凤蝶宝宝的家”,还在叶片边缘添了几滴晨露。
等大家看完凤蝶卵,太阳已经爬上了东边的山头,晨露开始蒸发,菜园里的水汽混着番茄花的香气飘过来。乐乐突然想起了小螳螂,拉着小砚就往向日葵花田跑:“去看看螳螂宝宝有没有抓虫子!”
昨天孵化的十五只小螳螂,此刻分散在三株向日葵的叶片上,有几只趴在叶尖,前足微微抬起,像举着迷你镰刀;还有几只钻进了花苞背面,只露出半截浅绿色的身体。最让人惊喜的是,靠近竹架的那株向日葵叶片上,一只小螳螂正对着一只蚜虫“埋伏”——它的身体贴在叶片上,前足慢慢收紧,等蚜虫爬近,突然猛地伸展开前足,镰刀状的捕捉足瞬间勾住了蚜虫的身体,紧接着就把猎物往嘴里送,细小的口器快速蠕动着,没几秒就把蚜虫啃得只剩个空壳。
“抓到了!它抓到虫子了!”乐乐激动得小声喊,生怕惊跑了其他小螳螂。苏晚和轩轩也凑过来看,苏晚指着另一只趴在花苞上的小螳螂:“你们看,它在等小飞虫呢,花苞附近的昆虫多,是它们的天然狩猎场。”轩轩赶紧调整相机焦距,拍下了小螳螂捕食的瞬间,照片里,浅绿色的若虫和绿色的叶片几乎融为一体,只有晃动的捕捉足能看出它在活动。
小砚把这一幕画进了画本,她特意把小螳螂的捕捉足画得格外清晰,还在旁边画了个空的蚜虫壳,底下写着“螳螂宝宝第一次抓虫子,厉害!”。
看完小螳螂,大家直奔黄瓜架——今天得给1号瓜和2号瓜做“生长记录”。轩轩拿着卷尺刚量完1号瓜,就忍不住惊呼:“5.8厘米!一晚上长了1.6厘米!”这根黄瓜比昨天更粗壮了,直径已经到了1.1厘米,瓜身上的白霜更厚,用手摸上去滑溜溜的,原本泛白的瓜尾变成了浅绿,和瓜身的颜色渐渐融合。2号瓜也长到了2.3厘米,瓜蒂旁的雌花花瓣已经完全凋谢,留下一圈褐色的花萼,像给小瓜戴了个褐色的小项圈。
“长得真快,再过几天1号瓜就能吃了。”林深蹲下来,轻轻扶了扶1号瓜的藤蔓,“藤蔓也得往新竹竿上绑,不然支撑不住瓜的重量。”乐乐主动请缨:“我来绑!我会系蝴蝶结!”她拿着绳子绕着藤蔓和竹竿缠了两圈,真的系了个小小的蝴蝶结,苏晚笑着说:“这样既不会勒伤藤蔓,又能固定住,乐乐真聪明。”
小砚在画本上更新了黄瓜的尺寸,1号瓜画得比昨天更长,2号瓜也明显变大,她还在藤蔓上画了个小小的蝴蝶结,旁边写着“1号5.8厘米,2号2.3厘米,蝴蝶结固定!”。
上午九点多,番茄架那边传来了新动静——昨天刚开的白色小花,有几朵已经开始凋谢,花瓣边缘卷了起来,花萼中间鼓出了小小的绿色圆球,像颗迷你的绿珍珠。“坐果啦!番茄开始结果了!”苏晚惊喜地说,她掏出小本子,在番茄那页画了个小绿球:“这就是小番茄的雏形,接下来要多给番茄苗施点肥,让它们长得更壮。”
林深从木屋旁的肥料桶里舀了些腐熟的豆饼肥,装在小勺子里,小心地撒在每株番茄苗的根部:“这种肥温和,不会烧根,还能让果实更甜。”乐乐也想帮忙,林深教她把肥料撒在离根部五厘米远的地方:“不能撒太近,不然根会被烧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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