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的车队没有直接开到谈判桌前。三辆装甲车呈品字形停在两百米外,车顶的重机枪枪口有意无意地指向秦风三人所在的破桌。后面卡车上跳下三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快速散开,占据周围的制高点。动作干练,眼神警惕,是精锐。
张浩最后下车。他没穿那套可笑的军礼服,换了一身更实用的黑色作战服,外面套着防弹背心。右手依旧缠着绷带,但左手戴上了那只黑手套。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眼神却像在打量猎物。
他身边跟着两个人:刀疤副官,以及一个戴着眼镜、提着金属手提箱的瘦削男人,看打扮是技术人员。
秦风站在原地没动,李铜和陈星站在他身后半步。桌子上,那个装着淡金色液体的小玻璃瓶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秦队长,久仰。”张浩走到桌前三米处停下,距离把握得恰到好处——既在交谈范围内,又超出突然袭击的最佳距离,“林砚呢?我以为她会亲自来谈。”
“林堡主有更重要的事。”秦风的声音平稳,“现在,凛冬堡的对外事务由我全权负责。”
张浩的眉毛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随即笑容加深:“也好。那我们就开门见山——你们广播里说的‘抑制污染的技术’,就是这个?”他的目光落在玻璃瓶上。
“半成品。”秦风直言不讳,“从特殊植物中提取,能有效抑制结晶化进程,对早期感染效果显着。我们称之为‘绿源抑制剂’。”
“演示一下。”张浩朝技术人员偏了偏头。
眼镜男上前,打开手提箱。里面是便携式检测仪器和几个密封的样品管。他取出一支试管,里面是少许黑色的、缓慢蠕动的结晶粉末——显然是**样本。
“这是从被转化的士兵伤口刮取的活性结晶。”眼镜男声音平板,“根据我们的研究,这种结晶具有能量传导性和自我复制性,是污染的核心载体。”
他小心地用镊子夹起一小撮粉末,放在一片玻璃载片上。然后看向秦风:“请。”
秦风拿起玻璃瓶,拧开盖。一股淡淡的、混合着青草和薄荷的清香飘散出来。他用滴管吸取了大约零点五毫升的金色液体,滴在那一小撮结晶粉末上。
“嘶……”
轻微的响声中,白烟升起。结晶粉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从活跃的黑色变成灰败的暗灰色,最后彻底静止,不再蠕动。
眼镜男立刻用仪器检测。“能量读数归零。结晶结构崩解,失去活性。抑制率……初步估算超过百分之九十五。”他抬头看向张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效果比我们现有的任何方法都好。”
张浩脸上的笑容真实了几分:“不错。但这只是体外实验。对**感染呢?尤其是……蚀骨者?”
他拍了拍手。后方一辆卡车的车厢打开,两个士兵拖着一个东西走下来。
那是一只被束缚的蚀骨者。体型中等,左臂已经完全结晶化,呈现出狰狞的黑色骨甲,右臂还保留着腐肉形态。它被合金锁链捆着,嘴里塞着特制的口枷,赤红的眼睛疯狂转动,发出压抑的嘶吼。
“我们最近捕获的样本。”张浩像在展示一件收藏品,“它正在从普通蚀骨者向更高阶的结晶形态转化。刚好,用来测试你们的药剂。”
秦风的心沉了下去。他没想到张浩会直接带来**实验品,而且是蚀骨者。半成品药剂只在体外对脱离宿主的结晶有效,对**、尤其是蚀骨者这种本身就被能量侵蚀变异的生物,效果完全是未知数。
“这需要严格的实验环境——”李铜试图阻止。
“这里就是最好的实验环境。”张浩打断他,眼神变冷,“如果你们的药剂真的有用,这就是证明。如果没用……”他顿了顿,“那我们就得重新评估‘合作’的价值了。”
威胁**裸。
秦风知道没有退路。他看向那只挣扎的蚀骨者,又看看手中的玻璃瓶。药剂只剩不到二十毫升,是周老伯他们连夜赶工的全部成果。
“我们需要防护。”秦风说。
“当然。”张浩示意。士兵们拖来一个临时组装的铁笼,将蚀骨者关进去,只把那条结晶化的左臂从栅栏缝隙中拉出来固定好。
秦风戴上李铜递来的三层手套和简易面罩,走到铁笼前。蚀骨者嗅到活人气味,更加疯狂地撞击笼子,结晶左臂上的骨刺狰狞地张开。
他深吸一口气,用滴管吸取一毫升药剂,对准结晶手臂上一处相对平整的部位,滴下。
金色液体接触到黑色骨甲的瞬间——
“吼——!!!”
蚀骨者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凄厉惨叫!整个身体剧烈痉挛,结晶左臂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一样疯狂甩动!黑色骨甲表面冒出大量白烟,发出“噼啪”的碎裂声!
有效!但效果太剧烈了!
秦风后退。李铜和陈星也紧张地盯着。
几秒钟后,白烟散去。结晶左臂上被药剂滴中的区域,出现了一个铜钱大小的“疤痕”。疤痕内的黑色骨甲颜色变浅,出现了细密的龟裂纹路,甚至有少量灰白色的粉末脱落。但疤痕周围,更多的黑色脉络正从健康(相对健康)的腐肉部分向结晶区域蔓延,像是在修补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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