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城车队释放的能量干扰脉冲像一块投入死水潭的巨石。
瞬间,所有结晶触须暴起!黑色荆棘丛活了,疯狂扑向八百米外的装甲车阵。三具结晶守卫眼窝中的暗红光芒骤亮,迈开沉重的步伐,地面在它们的踩踏下震颤。
“开火!”
钢铁城的军官嘶吼。车载机枪喷出火舌,子弹如暴雨般倾泻在结晶触须上。碎裂的黑色晶体四处飞溅,但触须太多、太快,它们像有生命般躲避、缠绕、突刺。一根触须卷住一辆装甲车的炮管,恐怖的力量将整辆车拽得倾斜,车内士兵惊恐尖叫。
林砚小队借着这场混乱,从侧翼潜入绿洲边缘。
阿明脚踝的疤痕在发烫,与母株的共鸣达到顶峰。他能“听”到灌木痛苦的呻吟,还有那些枯萎子株临死前的哀鸣。淡绿色的力场屏障在能量干扰脉冲和结晶侵蚀的双重压力下,如同风中残烛。
“采集组,动作快!”林砚压低声音。李铜带着两个队员扑向最近几株还活着的灰绿植物,用特制的合金铲小心翼翼连根挖起,带着尽可能多的深褐色土壤。每挖出一株,母株的痛苦就减弱一分——它在“断腕求生”,把有限的能量集中在核心。
铁柱和另一个战斗队员架起枪,警惕着可能从任何方向扑来的结晶生物。但奇怪的是,绿洲内部的结晶守卫没有动,它们只是站在原地,眼窝的红光锁定着远处的钢铁城车队,仿佛在等待命令。
“母株在控制它们?”阿明疑惑。
“不,”林砚盯着那三具守卫,“是棱柱在控制。它把绿洲当成了‘诱饵’,真正的目标是用母株的力场特性吸引其他势力过来,然后……”
她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
钢铁城车队后方,一门车载迫击炮开火了。炮弹划出弧线,落向棱柱本体方向。但炮弹在半空中就“融化”了——被一层突然出现的、半透明的黑色能量盾挡住,炸成一团暗红色的火球,冲击波震得整个能量场都在晃动。
棱柱怒了。
旋转速度陡然加快!所有跪在它前方的祭品——包括王贵——同时发出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尖啸。他们的身体开始融化,不是结晶化,而是彻底分解成黑色的粘稠液体,汇入棱柱底部。每融化一个,棱柱的光芒就亮一分,释放出的能量波纹如海啸般扩散!
地面开始大规模结晶化!以棱柱为中心,黑色像墨汁滴入清水般飞速蔓延,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倍不止!
“撤!立刻撤!”林砚嘶声下令。
但已经晚了。结晶化的浪潮瞬间吞没了绿洲外围,那些枯萎的植物在接触黑潮的瞬间化为齑粉。淡绿色的力场屏障剧烈闪烁,发出刺耳的、仿佛玻璃碎裂的声音。
母株在燃烧自己最后的生命力抵抗。
阿明冲向灌木。他知道带不走它——根系太深,而且母株已经和这片土地的能量场融为一体。但他必须做点什么。他掏出怀里那枚滚烫的哨子,用尽全力吹响。
不是通讯的频率,是他和母株共鸣时感受到的那种“求救”的波长。
哨声尖锐,穿透了枪炮的轰鸣和结晶蔓延的碎裂声。
灌木的所有浆果同时爆发出刺目的绿光!力场屏障瞬间增强,硬生生在黑潮中撑开一个直径五米的球形空间。但同时,浆果的光芒在急速暗淡,枝条开始干枯。
它在用生命最后的余晖,为他们开辟逃生通道。
“走!”林砚抓住阿明的胳膊,拖着他冲向绿洲另一侧的紧急通道入口——那块石板还在。
李铜等人抱着采集到的四株完整植物和大量叶片样本,连滚爬爬地跟上。铁柱断后,枪口指向追来的结晶触须。
就在他们跳下通道口的瞬间,绿光熄灭了。
母株的浆果彻底暗淡,枝条折断,主干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淡绿色的力场屏障破碎,黑潮涌来,将灌木和剩余的子株吞没。
阿明回头看了一眼,心脏像被狠狠攥住。
但他没时间悲伤。通道下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是陆沉和赵雨,正从深处狂奔上来。
“下面!有东西醒了!”陆沉脸上罕见的带着一丝惊惶,“至少二十个……不,更多!它们有武器!”
话音刚落,通道深处传来整齐划一的、金属靴踏地的声音。伴随着低沉而规律的嗡鸣,像是某种动力装甲在运转。
“存储装置激活了‘军团’协议。”赵雨喘着气,“那些是战前留在这里的自动防御单位,被棱柱的能量污染改造了。它们……听棱柱指挥。”
林砚瞬间明白了。棱柱不只有结晶生物这些“原生”部队,它还有一支被污染的、保留着部分科技武器的“军团”。钢铁城的干扰脉冲,可能意外加速了唤醒过程。
“上去!”她推着众人往上爬。
通道出口外,钢铁城车队正陷入苦战。结晶触须和黑潮已经淹没了最前方的两辆装甲车,士兵们被迫弃车,依托废墟节节抵抗。但他们的火力对黑潮效果有限,结晶化仍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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