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原本还懒懒散散地趴在沙滩上。
把椰树的影子拉得老长,林晓星靠在木屋门口的草堆上。
手轻轻搭在隆起的肚子上,看顾晏辰赤着上身劈柴。
他的后背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古铜色,每挥一下斧头。
肌肉就随着动作贲张起伏,汗珠顺着脊椎往下淌。
在腰窝处聚成小小的水洼,又被他随手抹掉。
“歇会儿吧,柴够烧两天了。”她扬声喊他。
声音被海风揉得软软的。
顾晏辰回头冲她笑,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在胸膛上。
滑过清晰的腹肌沟壑:“多备点,万一明天下雨呢?”
他说着又举起斧头,木屑飞溅中。
他的胳膊肌肉绷得像块坚硬的石头,却在转身时。
特意往她这边多看了两眼,目光落在她露着的锁骨上。
又慌忙移开,耳根悄悄泛红。
林晓星被他这副样子逗笑,刚想再说点什么。
天边突然滚过一声闷雷,抬头时。
乌云已经像被打翻的墨汁,迅速晕染了半边天。
风也跟着变了脸,卷着沙粒往人脸上扑。
刚才还温顺的海浪瞬间变得暴躁,拍打着礁石发出轰鸣。
“要下雨了!”顾晏辰丢下斧头就往木屋跑。
**的脚踩在沙滩上,溅起一串水花。
他冲进木屋第一眼就看屋顶——那些用椰叶和藤条搭成的顶。
边缘已经被风掀起了一角,上次修补的地方在风中摇摇欲坠。
“屋顶漏雨,我去加固!”他抓起墙角的藤条就往外冲。
林晓星想拉住他,却只抓到他汗湿的胳膊。
掌心触到的肌肉又硬又滑。
“等雨小点再去!”她追出去两步。
豆大的雨点已经砸了下来,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露着的肩膀。
顾晏辰没回头,只扬声喊:“没事,一会儿就好!”
他跑到屋顶下,踩着之前搭的石块爬上去。
**的后背立刻被暴雨浇透,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淌。
汇成水流顺着脖颈滑进胸膛,把他的肌肉线条勾勒得愈发清晰。
却也让他冷得打了个哆嗦。
林晓星站在门口,看着他在雨里忙碌的身影。
心揪得发紧,狂风卷着暴雨往他身上砸。
他却像没知觉似的,只顾着用藤条把松动的椰叶捆紧。
他的胳膊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每捆一下。
肌肉就剧烈地收缩一次,看得她眼睛发酸。
肚子里的三胞胎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焦虑,突然轻轻动了动。
一下下蹭着她的肚皮,像是在安慰。
“你们也担心爸爸啊。”她低头摸了摸肚子。
声音被雨声盖得模糊。
暴雨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把天地间的一切都笼罩在白茫茫的水汽里。
顾晏辰在屋顶上忙碌了快半个时辰,才把所有松动的地方都加固好。
他爬下来的时候,脚步已经有些虚浮。
**的身体冷得发僵,嘴唇冻得泛白。
连平日里最显眼的肌肉线条,都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
“搞定了,这下……”他刚想冲林晓星笑。
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袭中,踉跄着往旁边倒去。
“顾晏辰!”林晓星吓得心脏骤停,赶紧冲过去扶住他。
他的身体烫得惊人,隔着湿透的衣服都能感受到那灼人的温度。
和他冰凉的皮肤形成诡异的对比。
“你发烧了!”她把他往木屋里拖。
他高大的身子几乎全靠在她身上,沉甸甸的重量压得她胳膊发酸。
他的头搭在她的肩上,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露着的颈窝里。
带着雨水的凉意和一种灼人的热,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心里却更慌了。
好不容易把他扶到草堆上,林晓星立刻抱来干茅草。
一层层裹在他身上,连他**的胳膊和肩膀都盖得严严实实。
只露出一张脸,她伸手摸他的额头。
指尖刚触到就猛地缩了回来——烫得像要烧起来。
“逞什么强。”她嗔怪着,声音里却带着哭腔。
指尖轻轻抚过他滚烫的锁骨,那里的皮肤又烫又湿。
还沾着几根草屑,她小心翼翼地把草屑拂掉。
指腹下的骨头硌得她心疼。
肚子里的三胞胎像是知道爸爸不舒服,突然又轻轻动了动。
比刚才更明显些,像是在用小小的力量回应她的担忧。
顾晏辰迷迷糊糊中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艰难地睁开眼。
视线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嘴角扯出一个虚弱的笑。
“他们……在动?”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
“嗯,在担心你呢。”林晓星握住他冰凉的手。
想把自己的体温传给他,却发现他的手烫得吓人。
掌心全是冷汗。
顾晏辰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想抬手揉揉她的腿——以前她累了。
他总这样做,可他的胳膊像灌了铅似的。
怎么也抬不起来,只能任由那点念头在脑子里打转。
最后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的呼吸越来越沉。
滚烫的气息一遍遍喷在她露着的腰侧,带着一种让人心慌的热度。
“别睡,跟我说说话。”林晓星摇了摇他的手。
“你不是说要教孩子们劈柴吗?你要是病不好,谁教他们啊?”
他勉强扯了扯嘴角,眼睛半睁半闭:“等我好……好起来。
教他们……比我还厉害。”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视线落在她露着的锁骨上,那里沾了点雨水。
在昏暗的木屋里泛着微弱的光,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
她也是这样,露着精致的锁骨,站在礁石上往下看。
像朵随时会被风吹走的花,那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
有一天会这样靠在她怀里,被她小心翼翼地照顾着。
“冷……”他无意识地呢喃,往她身边缩了缩。
林晓星赶紧把他抱得更紧,用自己的体温焐着他。
她的肚子贴着他的胳膊,三胞胎像是在呼应他的冷。
又轻轻动了动,隔着一层肚皮,传递着微弱的暖意。
“不冷了,我在呢。”她低头吻了吻他汗湿的头发。
“我给你找些能退烧的草药,以前在书上看过,岛上应该有。”
顾晏辰却突然抓住她的手,力道不大,却很固执:“别去……外面雨大。”
他的眼睛还是没完全睁开,睫毛上沾着水汽。
看起来竟有几分脆弱。
“我快去快回,你乖乖等着。”林晓星掰开他的手指。
刚想站起来,就被他更紧地抓住了。
“不准去。”他的声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硬。
像在法庭上陈述观点,“你怀着孩子……不能淋雨。”
他顿了顿,声音软下来,“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林晓星看着他烧得通红的脸,心里又气又疼。
气他总是这样,什么事都先想着她和孩子;
疼他明明难受得厉害,却还在硬撑。
她重新坐下来,把他的头往自己怀里按了按。
让他的耳朵贴着自己的胸口,听着她的心跳。
“那我陪着你。”她轻声说,“听着我的心跳,就不难受了。”
顾晏辰没说话,只是往她怀里缩得更紧了些。
他的脸颊贴着她的肚子,能清晰地感受到里面三胞胎的动静。
一下,又一下,像小小的鼓点,敲在他滚烫的心上。
他突然觉得,这点发烧算不了什么。
只要能这样靠着她,听着她的心跳和孩子们的动静。
就算再难受,他也能扛过去。
暴雨还在外面肆虐,木屋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却仿佛成了一个坚固的堡垒,把所有的寒冷和危险都挡在外面。
林晓星抱着怀里滚烫的人,感受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
和肚子里温柔的胎动,突然觉得,只要他们三个在一起。
就算困在这荒岛上,就算遇到再大的风雨,也没什么好怕的。
她低头看着顾晏辰熟睡的脸,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骨、他的鼻梁。
他滚烫的嘴唇,在心里默默说:顾晏辰,你得快点好起来。
你答应过要照顾我们娘四个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肚子里的三胞胎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又轻轻动了动。
像是在和她一起,等那个总是逞强的男人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