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升平,万象更新。大秦帝国如同一艘经过彻底改造、配备了全新动力与导航系统的巨舰,已然找准了航向,正朝着那既定的、超越时代的星辰大海目标,劈波斩浪,稳健前行。各项革新制度已深入帝国肌理,形成了良好的自我运转机制;汇聚的人才各司其职,推动着帝国在既定的轨道上飞速发展。聂青(覃雅)立于咸阳宫高处,感受着这片土地上蒸腾的朝气与稳固的秩序洪流,心中明了,自己在这个时空的使命,已近乎圆满完成,那来自本体与时空法则的微弱牵引,预示着归期已至。
这一夜,月华格外皎洁,清辉如练,静静洒满咸阳宫最深处的寰宇殿,将殿内那巨大的寰宇舆图与精密沙盘映照得半明半暗。聂青请来了嬴政,以及化名“白弈”、“范峪”的白起与范雎。没有侍从,没有史官记录,唯有这四位知晓并共同缔造了这个帝国最深层次秘密的核心人物。
沉重的殿门被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聂青(覃雅)周身那平日刻意收敛、似有若无的超然物外之气,此刻不再掩饰,如同静谧无垠的深海骤然显现其浩瀚,又如同亘古存在的星空垂落其道韵,深邃而难以测度。他平和的目光缓缓扫过面前三人——年轻而愈发沉稳的千古一帝,复苏后重铸功业的杀神,再世运筹帷幄的谋圣。
“政弟,武安君,应侯。”聂青的声音依旧平和,却仿佛裹挟着穿越万古时空的沧桑与厚重,在空旷的大殿中清晰地回荡,“今日请三位前来,是到了该坦言一切,亦是道别之时。”
嬴政深邃的眼眸中波澜微兴,他似乎早已从聂青近年偶尔流露的疏离感中有所预感,神色沉静如渊,只是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紧;白起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聂青,周身不自觉散发出一丝沙场宿将的凛冽气机;范雎则微微眯起了眼睛,精于算计的头脑飞速运转,试图从这异常的氛围中捕捉更多信息。
“我,并非此世之人。”聂青开门见山,话语平淡,却如同九天惊雷,在这静谧而庄严的殿中轰然炸响,震得人心神摇曳。他并未多做解释,只是抬起右手,指尖在空中轻轻一点。霎时间,一道朦胧而清晰的光幕凭空浮现,悬浮于四人之间。光幕之中,光影流转,展现出一幅幅匪夷所思、完全超乎当下想象的景象:庞大如山的钢铁巨舰静谧地航行于无垠的黑暗星海,点缀着璀璨群星;奇异材质构筑的摩天大楼鳞次栉比,耸入云端;人们手持闪烁着光芒的薄片,瞬息间与万里之外的人影对话;更有横跨天际的虹桥、穿梭于地底的铁龙……那是一个与当下大秦的农耕铁器文明截然不同的、充满了金属质感与能量光辉的辉煌图景。
“我来自一个极其遥远的未来,一个……你们可以理解为时空道途上的行者。”聂青的声音将三人从极度的震撼中拉回,“因缘际会,神游至此方时空,见证了政弟你身负的潜质与命格,看到了大秦帝国在历史岔路口可能走向的另一种未来,同时……”他的目光转向白起与范雎,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情感,“亦感知到武安君与应侯二位,昔日功业未竟、抱憾而终,其不灭的执念与经天纬地之才略,于时空长河中亦留下深刻印记。助二位以特殊方式重现于此世,一是借此世灵气复苏之微光,借重二位之才,助政弟一臂之力,奠定万世基业;二来……或许也是我心中,对二位昔日结局的一丝意难平,欲借此机缘,弥补些许历史的遗憾。”
白起默然良久,这位曾坑杀数十万赵卒都未曾眨眼的杀神,此刻望着光幕中那完全无法理解的钢铁星舰与未来都市,坚毅的面容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震动与恍然。他喟然长叹,声如闷雷:“原来如此……某家自复苏以来,虽记忆融合,却总觉先生身上有种超然物外、难以言喻的气质,非常人所能及。却未曾想,先生竟是来自天外未来,穿梭时空之人。能与应侯再续前缘,并肩效力于陛下,参与开创此超越古今之格局,某家……此生无憾矣!”他转向聂青,不再是平辈的随意,而是郑重地抱拳,深深一礼,这是对超越凡俗力量与再造之恩的敬意。范雎亦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他心思缜密,想得更多更远,此刻眼中闪烁着洞察世情的明悟与彻底的释然,他整理衣冠,对着聂青深深躬身:“穿梭时空,逆转生死……先生之能,已非人力可及,近乎执掌大道。范雎残魂,能得此机缘,参与并见证此远超历代先王想象的伟业,为这煌煌大秦出谋划策,雎,深感荣幸,亦感激不尽!”
嬴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如同飓风席卷般的心潮。他看向聂青,眼神无比复杂,有对真相的震惊,有对过往种种疑点的恍然,更有对亦师亦友的引路人即将离去的深深不舍与怅惘。他声音略显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聂兄……不,师尊。朕一直知晓你非常人,却未曾想,真相竟是如此震撼人心。若无师尊当年点拨于困顿之际,授我以超越时代之眼界,更于帝国草创之时鼎力相助,引入白师、范师这等擎天之柱,便绝无嬴政之今日,更无眼前此等生机勃勃、志在星海之大秦!此恩此情,政,永世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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