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青玄宗那云雾缭绕、灵气盎然的仙家福地,三人驾驭着法器,化作三道颜色各异的流光,朝着位于宗门势力范围东北边缘的黑水郡方向疾驰而去。
赵乾脚踏一柄名为“流光”的银白飞剑,剑身符文闪耀,速度最快,一马当先,衣袂飘飘间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争先之意,仿佛要将另外两人远远甩在身后。石猛则骑乘着一只羽翼丰满、神骏非凡的宗门灵鹤,此鹤通体雪白,唯有头顶一点朱红,飞行起来虽不及飞剑迅疾,却异常平稳,气息悠长,更适合长途跋涉。覃佩则不紧不慢地跟在最后,脚下那柄看似平平无奇的青色飞剑“惊鸿”,划破云层,只留下一道极其淡薄、几乎转眼即逝的青色尾痕,其飞行姿态透着一股与引气中期修为不符的举重若轻。
一路无话,气氛沉闷。赵乾几乎未曾回头与覃佩交谈过半句,偶尔与并排飞行的石猛传音交流几句,也多是关于自身修行遇到的瓶颈,或是对此次任务的一些猜测,言语间对覃佩这个仅有“引气中期”修为、却能与他们并列获得初试资格的同行者,流露出难以掩饰的轻视与不解。石猛性子憨厚朴实,飞行途中倒是回头对覃佩点头示意过几次,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但似乎碍于赵乾的态度,也并未主动与覃佩多做交流。
覃佩对此乐得清静。他一边维持着飞行的最低灵力消耗,一边在体内默默运转《青玄基础导引术》,进一步巩固这具化身的修为根基,同时将自身远超同阶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般悄然外放,细致地观察、记忆着下方山川地势的走向、灵脉节点的分布以及风土人情的变迁。这些信息,对于理解一方地域的规则运转,或许在未来某个时刻便能起到作用。
如此飞行了数日,下方的景致逐渐发生了变化。葱郁的山林开始被大片水汽氤氲、河网纵横交错的平原湿地所取代,空气也变得潮湿起来。前方,一片笼罩在淡淡灰色水雾中的广阔区域映入眼帘,正是此行的目的地——黑水郡。
然而,刚一进入黑水郡的边界范围,覃佩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周围的天地灵气,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影响,变得比外界稀薄了不少,而且活性大减,给人一种惰怠、沉滞之感。更让他心神微凛的是,在这片沉滞的灵气中,隐隐混杂着一缕极淡、却如同附骨之疽般的衰败、枯竭气息,悄无声息地侵蚀着生灵的活力。
按照卷宗玉简中的指示,他们并未前往郡城,而是直接来到了最早出现异常、且情况据说最为严重的——清河村。
村子依傍着一条名为“清河”的宽阔河流而建,本该是水土丰饶、人丁兴旺的鱼米之乡。但此刻,呈现在三人眼前的,却是一派令人心悸的死寂。田埂之上,杂草丛生,不见半个农人劳作的身影;村中屋舍大多门窗紧闭,听不到熟悉的鸡鸣犬吠,也看不到任何孩童奔跑嬉戏的痕迹。唯有那条依旧潺潺流动的清河,发出的水声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反而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诡异与不安。
三人按下法器,落在村口的青石板上。早有一名穿着青玄宗低级执事服饰、面容憔悴、眉宇间凝结着浓重愁容的中年修士快步迎了上来,正是奉命留守此地调查的外门执事王明。
“三位师兄总算是到了!”王明感受到赵乾和石猛身上那属于引气后期的灵压,明显松了一口气,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但当他的目光扫过修为明显低了一截的覃佩时,眼中不禁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疑惑,但出于礼节,他并未多问。
“王师弟,废话少说,村里现在具体情况如何?详细道来。”赵乾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内门弟子对外门执事惯有的居高临下。
王明不敢怠慢,连忙躬身汇报,声音带着疲惫与无奈:“回赵师兄,情况……极其棘手,也万分古怪。大约是从一个月前开始,村中的百姓便毫无征兆地陆续陷入昏睡之中,无论用什么方法呼唤、拍打,都无法醒来。起初只是零星的几户人家,但如同瘟疫般,很快便蔓延至大半个村子。昏睡者……气息尚存,心脉未绝,但体内的生机,却像是在漏水的破桶,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坚定不移的速度在流逝。下官等想尽了办法,喂服固本培元的丹药,尝试输入灵力护住其心脉,但都收效甚微,反而……反而隐隐感觉到自身的灵力,也有被那无形力量牵扯、一同流失的迹象。”
“可有查明源头?是何种妖邪作祟?或是被人布下了恶毒阵法?”赵乾眉头紧锁,追问道。
王明脸上泛起一丝苦涩:“惭愧,下官与几位师弟已然将村子内外,乃至周边数里之地都反复探查了数遍,几乎可说是掘地三尺,却并未发现任何阵法布置的痕迹,也未曾察觉到明显的妖气、魔气残留。那生机流逝的最终指向……异常隐晦,仿佛来自地底极深之处,以我等之能,实在难以追踪溯源。”
赵乾闻言,冷哼一声,脸上不满之色更浓:“哼,定是尔等学艺不精,疏忽大意,漏掉了关键线索!再去仔细查探,不要放过任何角落!”他显然急于在此次任务中确立自己的主导地位,并借此表现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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