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将迷彩背包甩在肩头,指尖还残留着火车站台的凉意。三年没回江城,街道两侧的霓虹比记忆里更盛,烧烤摊的孜然香混着冰镇啤酒的气泡味扑面而来,将边境荒漠的风沙气息彻底冲散。他正低头核对手机里战友发来的地址,身前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不长眼啊!”
黑色奔驰的车窗降下,副驾上染着黄毛的青年探出头,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林宸侧身避开溅起的泥水,目光扫过车头——保险杠上还沾着未干的刮痕,显然刚才的急刹并非全因他。
“抱歉。”林辰声音平淡,没有多余情绪。他退役前执行任务时,比这凶险百倍的场面都司空见惯,没必要和一个毛头小子争执。
可黄毛却不依不饶,推开车门就冲了过来:“抱歉就完了?知道这是什么车吗?刮花了你赔得起?”他伸手就要去推林辰的肩膀,手腕却在半空被牢牢扣住。
林辰的指节微微用力,黄毛瞬间疼得龇牙咧嘴:“松手!你他妈敢动我?知道我哥是谁吗?”
“我不管你哥是谁,”林辰眼神微冷,指尖稍松又骤然收紧,“说话可以,别动手。”他的力道控制得极好,既让黄毛吃痛,又没伤筋动骨——这是在特种部队里,无数次生死较量中练出的精准掌控。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有人小声议论着“又是哪个富二代耍横”,也有人担忧地看着林辰,显然知道黄毛口中的“哥”在这一片有些势力。奔驰司机也下了车,是个身材壮实的光头,正撸着袖子往这边走,手里还攥着根甩棍。
“放开我弟!”光头嗓门洪亮,甩棍在掌心敲得“啪啪”响,“小子,我看你是外地来的吧?敢在江城的地盘上撒野,今天让你知道知道规矩!”
林辰松开黄毛的手腕,缓缓站直身体。他身高一米八五,常年训练的肌肉将简单的黑色T恤撑得线条分明,站在光头面前竟隐隐有种压迫感。“我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他语气依旧平静,可眼神里的锐利却让光头的脚步顿了顿。
就在这时,人群外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李哥,别动手!”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快步挤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个打包好的炒粉。她看到林辰时愣了一下,随即转向光头:“这是我朋友,刚才是误会。”
光头看到女孩,脸上的凶气顿时消了大半,只是仍有些不甘:“小雅,这小子刚才可是动了你弟……”
“是我弟先找茬的。”女孩打断他,又转向还在揉手腕的黄毛,“小辉,跟林辰哥道歉。”
黄毛显然怕这个叫小雅的女孩,嘟囔了几句,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对不起”。光头见状,也只能悻悻地收起甩棍,拉着黄毛上了车,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林辰一眼。
人群散去,女孩才松了口气,看向林辰笑道:“林辰哥,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
林辰认出她是战友赵磊的妹妹赵雅,三年前他离开江城时,女孩还在读高中。“刚回来,正准备找你哥。”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烧烤摊,“一起?”
赵雅点点头,将炒粉递给他:“我哥刚才还说你该到了,让我先给你带份吃的。对了,刚才谢谢你手下留情,那光头是这一片的混混头,平时挺横的。”
林辰接过炒粉,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没事,这种人,没必要较真。”他看向赵雅,话锋微转,“你哥最近怎么样?上次通电话,说他开了家安保公司?”
提到哥哥,赵雅的眼神暗了暗,低头搅动着手里的吸管:“公司是开了,就是……最近遇到点麻烦。”
林辰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赵雅。他知道赵磊当年也是侦察兵出身,身手不错,能让他觉得棘手的麻烦,恐怕不简单。
江城的夏夜,如同一个被打翻的调色盘,霓虹闪烁,人声鼎沸。空气里弥漫着烧烤的焦香、小龙虾的麻辣、冰镇啤酒的清爽,以及各种小吃混合在一起的、独属于市井的烟火气。
林辰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迷彩背包,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股鲜活而嘈杂的气息,与他过去三年所熟悉的、只有风沙和孤寂的边境荒漠截然不同。它像一剂强效的苏醒剂,瞬间将他从那段浴血奋战的记忆中拉回了现实。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是一条半小时前发来的微信。
发信人是“老炮”——他在“龙牙”特战队的生死兄弟,赵磊。
老炮:“辰子,到了没?我在‘老地方’烧烤摊等你。给你点了你最爱吃的烤腰子和板筋。”
林辰的嘴角勾起一抹久违的弧度。三年了,老炮这家伙还是老样子。他回复了一个“在路上”,然后将手机揣回兜里,目光在周围搜寻着“老地方”的招牌。
就在他准备穿过一条斑马线时,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猛地从他身侧响起!
“吱——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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