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的硝烟散尽时,东方的天际正翻涌着鱼肚白。林辰站在山谷口,看着边防战士押解着毒蝎团伙的残余成员登上装甲车,看着那些被解救的孩子裹着军大衣,蜷缩在车厢角落露出怯生生的眼神,心头那股紧绷的弦,终于缓缓松弛下来。
赵东来递过来一支烟,火光明灭间,老班长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这次的事,多亏了你。上面已经批示了,要给你记功。”
林辰摆了摆手,将烟夹在指尖把玩,没去点燃:“记功就算了,我现在就是个开安保公司的普通人。这些孩子安置好了,比什么都强。”
“放心,”赵东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经联系了民政部门,无家可归的会送去福利院,能找到家人的,很快就能团聚。那个最小的娃,就是你说的那个提着水桶的,已经查到了,家就在邻省,父母找了他大半年,快疯了。”
林辰的嘴角扯出一抹浅淡的笑意,目光落在远处连绵的戈壁上。王磊的笑脸仿佛就在那风里,他轻声呢喃:“老伙计,这下,你能安心了。”
简单的告别后,林辰没再逗留。老炮、疯子和小雅还要跟着大部队处理后续事宜,他独自一人,背着简单的行囊,踏上了返程的路。越野车在戈壁滩上颠簸了大半天,傍晚时分,终于驶入了繁华的都市。
熟悉的霓虹灯光扑面而来,与边境的荒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林辰眯起眼睛,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一时竟有些恍惚。退役两年,他早已习惯了都市的喧嚣,可这一次从枪林弹雨里走出来,却觉得这份安宁,格外来之不易。
回到安保公司时,已经是深夜。公司名叫“磐石”,是林辰用退役金创办的,规模不大,却都是些退伍老兵,身手利落,口碑在业内颇好。前台的小姑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名叫林晓晓,看到林辰回来,眼睛一亮:“辰哥,你可算回来了!这几天你电话打不通,可把我们急坏了。”
林辰揉了揉眉心,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出了趟远门,信号不好。公司没什么事吧?”
“倒是没什么大事,”林晓晓递过来一沓文件,“就是城西那个‘澜庭国际’的项目,甲方那边又催了,说最近小区里老是丢东西,业主意见很大,让我们加派人手。还有,昨天有个陌生男人来公司,说是找你,问他名字也不说,就留了个电话号码。”
林辰接过文件,随手放在桌上,又拿起那张写着号码的便签纸。指尖划过那串陌生的数字,他的眉头微微蹙起。这几天忙着边境的事,没跟公司任何人联系,会是谁找上门来?
“那人长什么样?”林辰问道。
“三十多岁,个子挺高,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墨镜,看着挺严肃的。”林晓晓回忆道,“对了,他左手手腕上有个刺青,像是个……蝎子的图案。”
“蝎子?”
林辰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的便签纸被他攥得微微发皱。毒蝎团伙的核心成员都已经落网,蝎子本人更是被关进了看守所,怎么会有人带着蝎子刺青来找他?
“辰哥,你怎么了?”林晓晓察觉到他的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
“没事。”林辰压下心头的波澜,将便签纸揣进兜里,“我先上去休息,明天再说。”
他住在公司顶楼的公寓,一室一厅,布置得简单利落。脱下沾满尘土的外套,露出肩头那道深可见骨的疤痕,林辰走进浴室,拧开了花洒。热水冲刷着身体,带走了连日的疲惫,却冲不散心头的疑云。
那个陌生男人,到底是谁?
是蝎子的余党?还是另有其人?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林辰顶着黑眼圈来到办公室。他刚坐下,就拨通了赵东来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老班长略显疲惫的声音:“林辰?怎么了?”
“蝎子的案子,有没有漏网之鱼?”林辰开门见山。
“漏网之鱼?”赵东来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应该没有。我们围剿的时候,把黑风口的据点翻了个底朝天,蝎子的核心成员二十个人,当场击毙八个,活捉十二个,包括蝎子本人。外围的小喽啰也抓了不少,没听说有漏网的。怎么了?”
“没什么,”林辰沉吟道,“就是问问。对了,蝎子的背景,你们查清楚了吗?”
“正在查。”赵东来说道,“这家伙是个跨国通缉犯,以前在金三角待过,跟那边的毒枭有勾结。这次的新型毒品,就是从金三角那边弄来的。不过具体的,还得等审讯结果。”
挂了电话,林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蝎子的余党都已经落网,那昨天来公司的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拿起桌上的便签纸,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响了三声,被接了起来。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几分沙哑的质感:“林辰?”
“我是。你是谁?”林辰的声音冷了下来。
“一个故人。”男人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诡异,“黑风口一战,林队果然名不虚传,连蝎子都栽在了你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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