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哐当——
绿皮火车的车轮碾过铁轨接缝,震得车窗玻璃微微发麻。林辰靠在窗边,军绿色的帆布包放在脚边,拉链没拉严,露出半截磨得发亮的军用匕首鞘。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迷彩T恤,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一道深褐色的疤痕,像条蛰伏的蜈蚣,从手肘一直延伸到腕骨。
“小伙子,当兵的吧?”对面座位的大爷放下手里的搪瓷缸,目光落在林辰的背包上,“看这架势,是刚退伍?”
林辰抬眼,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他的眼神还带着没褪尽的锐利,扫过车厢时,会不自觉地记下每个乘客的坐姿、手的位置,还有行李架上包裹的摆放——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哪怕已经脱下军装三个月。
列车广播里传来报站声,下一站就是江城市。林辰拿起帆布包,指尖触到包底硬邦邦的东西——那是他的退伍证,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十七岁的他和母亲,母亲站在老房子的槐树下,笑得眼角有细纹。
五年了。他离开家时,母亲还能追着火车跑两百米,现在应该……
林辰喉结动了动,把背包甩到肩上,起身走向车门。刚走到过道,就听见前方传来争执声,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声。
“放手!那是我给孩子治病的钱!”一个穿碎花裙的女人死死抱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被两个染着黄毛的青年堵在过道里。其中一个黄毛伸手去抢,女人踉跄着撞到旁边的座位,塑料袋口松开,一沓沓皱巴巴的零钱撒了出来。
乘客们纷纷侧目,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人低声议论,却没人敢上前。黄毛见状更嚣张,一脚踩在散落的钞票上,咧嘴笑:“治病钱?老子看是买彩票的钱吧!识相点,把钱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林辰停下脚步。他的右手下意识地蜷了蜷,指关节泛白——在狼牙特战队,对付这种混混,他能用三秒解决一个,但现在,他只是个退伍兵。
“住手。”
林辰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砸进喧闹的车厢,瞬间让周围安静下来。两个黄毛转头看他,见他只有一个人,顿时嗤笑起来:“怎么?想英雄救美?劝你少管闲事,不然让你躺着下火车!”
林辰没说话,一步步走过去。他的步伐很稳,每一步都像踩在鼓点上,带着一种让人心慌的压迫感。靠近黄毛时,他突然俯身,右手抓住踩在钞票上的那只脚的脚踝,轻轻一拧。
“啊——!”黄毛惨叫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疼得直打滚。另一个黄毛见状,从口袋里掏出弹簧刀,朝着林辰刺过来:“你找死!”
林辰侧身避开,左手扣住对方的手腕,右手顺势往下压。只听“咔”的一声脆响,黄毛的手腕脱臼,弹簧刀掉在地上。林辰抬脚把刀踢到远处,再一推,黄毛踉跄着撞到车厢壁,捂着手腕不敢动弹。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林辰弯腰,把散落的钞票一张张捡起来,拍掉上面的灰尘,递给那个女人:“数数,看少没少。”
女人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一边哭一边数钱:“没……没少,谢谢你,谢谢你小伙子!”
列车缓缓进站,林辰拿起背包,对还在地上哀嚎的黄毛说:“下车,别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人。”
两个黄毛连滚带爬地跟着下车,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林辰一眼。乘客们纷纷鼓掌,刚才拍照的人把视频删了,笑着说:“小伙子好样的!一看就是当过兵的!”
林辰没多停留,背着包走出火车站。外面下着小雨,空气里有熟悉的潮湿味道,远处的高楼大厦和记忆里的老城区重叠,让他有些恍惚。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喂?”
“妈,”林辰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回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压抑的哭声:“辰辰……你终于回来了……妈在医院,你……你能来趟市一院吗?”
林辰的心猛地一沉:“妈,你怎么了?”
“没……没大事,就是有点咳嗽,医生让住院观察几天,”母亲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松,“你要是不方便,就先回家歇着,妈这边没事……”
“我现在就过去。”林辰挂了电话,拦了辆出租车,报上市一院的地址。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模糊了街景,他紧紧攥着手机,指节泛白——他离开家时,母亲的身体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住院?
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林辰付了钱,背着包快步走进住院部。他按照母亲说的病房号找到三楼,刚走到走廊尽头,就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和一个中年男人说话,男人手里拿着一张缴费单,眉头皱得很紧。
“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医生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飘进了林辰耳朵里,“肺癌晚期,已经转移了,现在只能做化疗维持,后续的费用……你们得有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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