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送暖：精分王爷的读心小丫鬟 第166章 两心相靠

洛青衣穿着一件暖杏色的家常襦裙，外罩银鼠比甲，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挽起，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温婉。

她正站在桌前，仔细地将一枚用红纸包着的铜钱塞进一个精致的锦囊里，准备送给苏暖。

苏暖则在一旁兴致勃勃地帮着布置几案，摆上洛青衣早就准备好的各色果子、蜜饯，还有一壶温得恰到好处的屠苏酒。

她看着洛青衣认真准备压岁钱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忍不住笑道：“阿姐，去年这个时候，你可没这么周到。”

洛青衣手上动作不停，嘴角却带着笑，“去年？我还未敢与你相认，本想自私的与你守岁，最后还被宫里一纸诏书叫了去。”

苏暖走到她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将头轻轻靠在她肩上，语气带着满足的喟叹，“是啊，去年错过了。今年真好，就我们姐妹俩，安安静静地守岁。”

自从苏暖与姐姐苏晴（洛青衣）相认后，她便感觉越来越想和她亲近，或许这就是血脉的力量吧，索性苏暖自身也不排斥。在这异世能有一丝亲情牵挂，于她而言或许也是一件幸事。

洛青衣感受到她的依赖，心中一软，放下锦囊，拍了拍她的手，“嗯，今年就我们。待会儿子时，我们一起饮屠苏酒，吃岁旦饺子，我都备好了。”

她努力学着小时候母亲的模样，细心安排着一切，将“长命百岁”的愿望寄托在屠苏酒里，将“更岁交子”的寓意包进饺子里，只想让这个命运多舛、却坚韧聪慧的妹妹，感受到寻常人家的团圆与温暖。

姐妹俩围炉夜话，说着体己话，偶尔听到远处传来的隐约爆竹声，相视而笑。这里没有宫廷的繁文缛节，没有朝堂的暗流涌动，只有一室馨暖，两心相靠。

对苏暖而言，这是穿越后第一个真正有“家”的感觉的除夕；对洛青衣而言，这是找回血脉至亲后，第一次弥补了过往缺失的团圆。

此时的皇宫大内，更是灯火辉煌，盛大的宫宴正在举行。

赵光仪端坐御座，接受宗室、百官朝贺。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觥筹交错，一派皇家气象。皇子皇孙皆按品级盛装出席，位列席间。

赵元风手持玉箸，望着面前琳琅满目的珍馐美馔，耳边是繁琐的宫廷乐章和官员们程式化的祝祷词，饮下手边的一杯酒。看似沉浸在这氛围之中，心思却早已飘远了。

没错他有点想苏暖了。还记得去年除夕苏暖看着他包饺子的笨拙样子，忍俊不禁，笑得直不起腰。他也不恼，反而觉得这种鲜活气，比宫中那冰冷的繁华要温暖千百倍。

最后，两人脸上、身上都沾满了面粉，看着那一盘盘形态各异、但饱含心意的“杰作”，相视大笑。那顿饺子，是他吃过最难忘的除夕饭。

而此刻，置身于这金碧辉煌、礼仪周全的宫殿中，看着周围看似亲热、实则暗藏机锋的寒暄，他只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疏离。热闹是他们的，也是皇家的，却唯独不是他赵元风内心渴望的。

赵元风借口更衣，暂离了喧闹的宴席，走到殿外廊下。寒风拂面，他望着京城星星点点的灯火，想象着其中一盏下，那个灵动身影此刻在做些什么。是否也如他一般，在热闹中感到一丝孤单？还是... ...在洛青衣那里，找到了他未能给予的温暖陪伴？他心中既有为她高兴的释然，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怅惘。

小院中，苏暖饮下一杯洛青衣亲手斟的屠苏酒，胃里暖暖的，心里也满满的。她看着窗外愈发明亮的月色，忽然轻声对洛青衣说，“阿姐，宫里的吃食是不是不好吃呀... ...” 不着边际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牵挂。

洛青衣了然一笑，为她夹了一个饺子，“宫里的宴席，向来如此。”

赵元风回到喧闹的宫宴席间，心中的烦闷并未因离席片刻而消散，反而因那短暂的清静与回忆的对比，更觉眼前歌舞升平虚假得令人窒息。

他端起玉杯，将其中御赐的佳酿一饮而尽，冰凉的酒液滑入喉间，却未能浇熄那团无名火。

丝竹之声愈发靡靡，一队身着彩衣、身姿曼妙的舞姬翩跹而至，随着乐声旋转、靠近。浓郁的脂粉香气混合着殿内熏燃的龙涎香，形成一种甜腻而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

其中一名领舞的舞姬，许是想在皇子面前博个眼缘，舞袖翻飞间，刻意凑近了几分，她身上一种异域风情的、带着些许辛辣的香料味道，猛地钻入赵元风的鼻腔。

赵元风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骤然绷断！胸口一阵剧烈的翻涌，眼前华丽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

他手中的玉杯“啪”地一声落在案上，酒液四溅。他猛地抬手扶住额头，脸色在刹那间变得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王爷？”侍立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墨竹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劲，连忙上前一步，低声唤道。

赵元风没有回应，他只是抬起头，眼神茫然地看向墨竹，那目光清澈得... ...近乎稚拙，带着一种与这奢华宫宴、与他皇子身份格格不入的懵懂与无措。

赵元风抬起头，眼神纯净却茫然，像个迷路的孩子看着墨竹，完全不见了平日的冷峻威严。他微微歪了歪头，仿佛在辨认眼前的人是谁，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小竹子... ...”

墨竹心中大骇！殿下这分明是... ...病发了！这是殿下幼时对他的称呼，自从殿下年长后再未如此叫过！情况比想象的更糟，殿下心智退行得极其严重！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知道绝不能在此刻声张。若是被人发现王爷心智有异，后果不堪设想！

他立刻上前，动作看似恭敬地搀扶住赵元风的手臂，实则用了些力道稳住他微微发颤的身形，用不高不低、恰好能让近处几人听到的声音急切道：“王爷！您可是酒力上涌，身体不适？奴才扶您去偏殿歇息片刻，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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