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不再看他,转向李晏,躬身行礼:“陛下,臣妾请求,将这次天象争议,交给事实来检验。”
李晏点头:“皇后有什么建议?”
“理工学院的天文台,已经初步建成了。”沈清禾大声说,“臣妾请旨,从今天开始,由钦天监和理工学院天文台,各自独立观测天象、记录数据、推演气候。以三月为期限,到明年二月底,看谁的预测更准确,谁的解释更合理。”
她停顿一下,加重了语气:“如果三月内,江北真的有大地震,江南真的有大瘟疫,臣妾自愿请求废除技术咨政院,闭门反省。但如果没有——请云监正公开承认,此预言是虚假的,并向天下百姓说明:天体运行有其固定的规律,不因为尧的贤明而存在,不因为桀的暴虐而消亡。人间的祸福,在于人的作为,而不在于天象!”
殿中鸦雀无声。
这是一个风险极高的赌注。用新政的前途,去赌一个天象预言的真假。
云渺子脸色几番变化,最后咬着牙说:“臣……愿意一赌!”
“好。”李晏拍击桌案,“即日起,成立‘天象观测验证组’,由钦天监和理工学院共同组成,朕亲自监督。在此期间,任何人都不得以天象为借口,干预朝政、煽动民心。违反的人,以妖言惑众罪论处!”
退朝以后,沈清禾回到技术咨政院,马上召集了核心成员。
“三个月,”她神色严肃,“我们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云渺子敢这样赌,肯定有他的把握。在天文台上,我们不一定会输给他。但是‘江北地动、江南大疫’……我担心,这不是预言,而是阴谋。”
林雅刚从江南回来,听到这话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有人会故意制造地震和疫情,来‘应验’这个预言?”
“很有可能。”沈锐声音低沉地说,“激进派的余党还没有清除干净,商业上的敌对势力也在找机会。如果他们合作,在江北制造一场‘地震’(比如炸毁矿山或堤坝),在江南传播疫病(比如投毒),并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沈建州点头:“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清禾,理工学院这边,加快完善地震监测网络和疫情预警系统。林雅,动用商会和联盟的资源,严密监视江北的矿山和江南的水源。沈锐,你的快速反应营,进入最高戒备,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还有,”沈清禾补充道,“立刻发布《防灾应急指南》,通过所有渠道下发到村一级。告诉老百姓怎么辨别地震的前兆、怎么防疫、怎么自救。我们要用科学知识来武装百姓,让阴谋没有可乘之机。”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整个沈家团队立即行动起来,进入了高度戒备的状态。
但是,阴谋往往比预防来得更快。
七天后,深夜。
沧州以北三百里,一座官府所属的铜矿,突然发生了剧烈的“塌方”。巨大的声响传得很远,烟尘升起几十丈高,方圆十里都能感觉到地面晃动。数百名矿工死伤,消息迅速传开——“江北地动了!云监正的预言开始应验了!”
几乎就在同时,江南苏州,爆发了“怪病”。病人发高烧、呕吐、身上出现红疹,三天就死亡。疫情快速扩散,人心不安。流言到处传播:“江南大疫来了!上天降下惩罚了!”
预言,似乎在以惊人的速度,变成现实。
奉天殿内,云渺子再次请求觐见。这一次,他身后跟了几十名官员、儒生,甚至还有几个地方宗族的代表。
“陛下!”云渺子声音悲切,“铜矿塌方,江南疫病,都已经应验!这是上天的警告,不能再违逆了!臣恳请陛下,即刻下罪己诏,废除新政,停止奇技,整顿朝纲,以此平息天怒!”
朝堂上的压力骤然增加,全部落向李晏一人。
李晏坐在龙椅上,看着殿中黑压压的人群,看着云渺子眼中一闪即逝的得意。他缓缓地握紧拳头,指甲陷进了掌心。
就在这个时候,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沈锐一身军装,大步走入,单膝跪地:“启禀陛下!沧州急报!”
“讲。”
“铜矿塌方,经理工学院地质队现场勘查,已经查明原因——”沈锐抬头,声音无比坚定,“是人为爆破导致的!在现场发现了没有烧尽的火药残渣、以及激进派的‘公输’标记!这不是天灾,是**!”
紧接着,林雅快步走进大殿,手里拿着一份报告:“陛下!江南疫情,经医药局连夜检验,已确定病原体——是一种罕见的毒菌,非自然生成,推测是人为投放!投毒的嫌疑人已经被商会护卫队抓住,初步审问,供出了幕后指使者——”
她用锐利的目光,刺向云渺子身后的一名官员:“正是礼部郎中,周显仁之侄,周子安!而周子安,与钦天监副监,往来密切!”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
云渺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李晏慢慢站起来,目光扫过殿中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云渺子的脸上。
“监正,”他的声音很平缓,却包含着极大的怒火,“你的‘天象’,似乎不太准确啊。”
天象攻击的第一个回合,以阴谋败露结束。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离三个月的期限,还有两个半月。
殿外的风雪变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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