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中元节。
景隆帝在睡梦中去世,去世前只有一个老太监在身边。等太医赶到的时候,皇帝的身体已经凉了。据那个老太监说,陛下最后的一句话是:“告诉老七……不要辜负百姓。”
死讯传出,全国悲痛。但在悲痛的表面下,各方势力暗中运作。
按照规矩,太子李璟应该在当天就继位。但是在灵堂前,二皇子李瑞突然发难,拿出了一份“血诏”,声称父皇在临终前改立他为继承人。诏书上有传国玉玺的印章,但字迹很潦草,分不清真假。
“二哥,你这是想造反?”三皇子李璋手按在剑柄上站起来,身后站着好几名边关的将领。
“造反?”李瑞冷淡地笑了一声,“父皇的遗诏在这里,谁是合法的继承人,一看就明白!太子性情软弱,担不起这个重任,这事满朝文武都知道!父皇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才改立更有能力的人!”
两拨人在灵堂前对峙,气氛紧张,随时可能动手。太子李璟脸色发白,全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关键时候,宰相周延颤巍巍地站起来:“二殿下,三殿下,在先帝的灵前,怎么可以动武?这件事……这件事要请宗人府、内阁、六部一起商议……”
“商议什么?”李瑞打断他的话,“国家不能一天没有君主!今天必须定下新皇帝,不然天下一定会大乱!”
正在僵持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一个浑身是血的传令兵冲进大殿:“报告——北境急报!萧绝率领五万边军向南而来,已经过了沧江,离京城不到三百里!”
大殿里一片哗然。
“萧绝反了?!”李璋脸色大变。
“不是反,”李瑞忽然笑了,笑容有些阴森,“萧侯是来……‘保护君主’的。”
大家这才明白,二皇子和萧绝,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李瑞!你居然敢引外地的军队进入京城!”李璋拔出剑愤怒地指着他,“你这是叛国!”
“叛国?”李瑞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袖子,“萧侯是大景的臣子,奉诏书进京,怎么算是叛国?倒是三弟你,勾结边关将领,有不轨的企图,应该定什么罪?”
他身后,禁军统领悄悄地挥了挥手,一队穿着盔甲的士兵涌进大殿,把李璋和他的亲信包围了起来。
殿内的力量对比立刻发生了变化。
李璋的脸色铁青,他知道自己输了——禁军已经被二哥控制,萧绝的大军又在外面逼近。硬拼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二哥,”他忽然扔掉剑,跪在地上,“臣弟……愿意拥护二哥为君。”
李璋自幼在边关长大,清楚萧绝的用兵风格。他知道硬拼没有胜算。五万边军,足够踏平整个京城。
李瑞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太子:“大哥,你呢?”
李璟全身发抖,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旁边的太监扶着他,他才颤抖着说:“二……二弟既然有父皇的遗诏,朕……朕愿意退位。”
“好!”李瑞仰头大笑,“既然这样,明天就举行登基大典!”
“等一下。”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众人回头,看到李晏穿着一身素服,慢慢走进灵堂。他身后跟着沈锐,还有三百名穿着黑色盔甲、站姿笔直的靖王府亲卫。
“七弟?”李瑞眯起眼睛,“你来迟了。”
“不迟。”李晏走到灵柩前,恭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面对众人,“二哥说有父皇的遗诏,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李瑞示意太监把诏书递过去。
李晏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会儿,忽然说:“这份诏书是假的。”
“胡说!”李瑞严厉地喝道,“玉玺的印章在这里,怎么可能是假的?”
“印章是真的,但字迹是假的。”李晏举起诏书,“父皇晚年手会发抖,字迹歪歪扭扭,最后一个月已经拿不稳笔了。这份诏书的字迹虽然模仿得很像,但写得太工整了,而且……”他指着一个地方,“这里有一个习惯性的提笔动作,是二哥你写字的特点,父皇从来没有过。”
殿内响起一片议论声。几位老臣凑近仔细看,果然发现了问题。
李瑞的脸色立刻变了,强行辩解道:“一派胡言!父皇临终前精神很好,是亲手写的……”
“父皇临终前,”李晏打断他,从怀里拿出那枚监国金印,“把金印交给了我,命我‘协理朝政,督造河工’。如果真的要改立继承人,为什么不把金印也一起交给二哥?”
金印在烛光下发出光芒。
殿内立刻安静下来。监国金印,代表皇帝亲临——这是比遗诏更直接的授权。
“七弟手段很高明,”李瑞咬着牙说,“竟然伪造金印……”
“金印的真假,可以请宗人府来查验。”李晏平静地说,“但在这之前,二哥引外兵进京,包围灵堂,胁迫太子——这些事,各位都亲眼看见了吧?”
他转身对着众臣:“国难当头,先帝去世,本应兄弟同心,一起渡过难关。可有人为了自己的私欲,勾结外地将领,扰乱朝廷。这种行为,和谋反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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