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拧开铜筒,从里面抽出了一卷羊皮纸。展开之后,那竟是一幅地图——不,不只是普通的地图,而是一幅《寰宇堪舆图》的残片。
图上不仅标注着山川河流,还用特殊的符号标记着各种矿藏的分布。在地图的边缘,有一行用朱砂写就的小字,笔迹已经有些模糊:
“地脉有变,三百年一劫。火种不灭,文明可续。——天工院监正,云崖子,景昌三十八年批注。”
“三百年一劫……”沈清禾喃喃自语,“难道是指气候上的灾变?”
“先看这个。”沈锐从墙上取下了一幅图纸。那上面画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机械结构,标题清晰可辨:《水力鼓风炉设计图·改良三版》。
而林雅则在墙角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铁箱,打开之后,里面竟是几十枚黄澄澄的金锭和几串光泽圆润的珍珠。“应急资金。”她长长地松了口气,“至少短期内,我们不用为钱发愁了。”
沈清禾将手稿、图纸、矿物样本和那张堪舆图残片,全部收入了空间——这些东西,才是沈家真正的“火种”。金锭和珍珠则留给了母亲林雅保管。
就在她收起最后一卷手稿的时候,整个石室突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沈建州立刻警惕起来。
震动越来越强烈,头顶的灰尘簌簌地往下掉。
“矿洞要塌了?”沈锐立刻将林雅护在身后。
“不,是那里!”沈清禾指向石室的角落——只见那里的地面,竟裂开了一道缝隙,缝隙之下,隐约可以看到向下的石阶。
震动停止后,一个黑漆漆的入口出现在众人面前。
沈清禾手中的铜钥匙再次发热。她瞬间明白了:“上面这里只是掩护,真正的遗产,在下面。”
四人沿着石阶,一步步向下走去。
石阶很深,大约走了一百多级,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更加巨大的地下石室。
而这里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石室的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青铜装置——它高约一丈,由无数的齿轮、连杆和转盘组成,结构之复杂精密,令人叹为观止。虽然上面落满了灰尘,但依然能看出其登峰造极的工艺水平。
装置的周围,摆放着几十个木架,上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种工具:精密的尺规、小型的车床、各式各样的锻造锤、坩埚……甚至还有一套完整的天文观测仪器。
墙壁上挂着更多的图纸,内容包罗万象,从农业机械到水利装置,从建筑结构到武器设计,这俨然就是一个完整的、超越时代的技术宝库。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青铜装置后方的那一面墙——整面墙壁上,都镌刻着一幅巨大的星图,星图的下方,则是一篇气势恢宏的铭文:
“天工院立院之本:格物致用,道法自然。技术无善恶,人心有抉择。后世子孙,若得此藏,当谨记:一、技术当以惠民为本,不可为私欲所驱;二、传承当循序渐进,不可揠苗助长;三、灾变终将到来,当早做准备;四、若遇激进派夺权,隐匿派守成,我渐进派当持中而行,以技术开民智,以制度束权力,以教育养善心。——天工院末代院长,公输衡,绝笔。”
“公输衡……”沈清禾想起了原主记忆里,似乎提过天工院一个叫“公输墨”的激进派人物。看来公输一族在天工院地位极高,但内部早已分裂。
沈锐走上前,仔细检查着那个巨大的青铜装置:“这应该是一个用来演示的模型。看这里——摇动这个手柄,整个装置似乎可以运转。”
他试着摇动了一下手柄。
“嘎吱——嘎吱——”
在一阵滞涩的摩擦声中,巨大的齿轮缓缓转动起来,带动着连杆上下运动,转盘也开始旋转。虽然有些卡顿,但这套复杂的装置,确实在运行。
而随着装置的运转,后方星图墙上的某些星辰,竟然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那些是镶嵌在墙壁里的夜光石。
“这是一个星象模拟器。”沈清禾立刻做出判断,“也可能……是一个古代的气候预测模型。”
她走近仔细观察。转动中的装置带动了墙上的一根指针,缓缓地指向了星图的某个特定区域。那个区域的星辰排布,和她记忆中,地球历史上“小冰河期”到来时的某些天象特征,竟有几分相似。
“看来,天工院早就预测到了气候灾变的到来。”沈建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震撼,“他们穷尽心力积累这些技术,本就是为了应对这场灾变。但朝廷却剿灭了他们,让这些技术被封存……直到今天。”
“那我们的任务就更明确了。”林雅的眼中闪烁着光芒,“继承这些技术,完成他们没有完成的事业——在这场灾变真正到来之前,让这个文明做好准备。”
沈清禾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冰冷的青铜装置,一股前所未有的使命感在心中涌起。
前世,她学习水利工程,是为了让更多人能喝上干净的水,用上稳定的电。而这一世,她要做的,似乎更多——不只是生存,不只是翻案,而是要真正地去改变一个时代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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