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看着那片蓝色的衣衫淬了毒的视线仿佛能盯出一个窟窿。
尽管心中狰狞不堪,他的面上仍是满是和善的笑意。
如若他不说,恐怕没人知道在他缓步走到蓝宗主身前时,笑颜下藏着的是想杀了所有人的心。
他只怨恨蓝曦臣吗?
不,他怨恨所有能站在聂顷慈身侧的人,所幸,这股怨恨没人能够看清。
就连聂顷慈也只是在他僵硬的笑脸下窥见些许不愉快的心情。
“适才拜礼之事,孟瑶多谢泽芜君转圜。”孟瑶走到他们身前,恰好打断了他们谈到兴起的话,恭顺地拱手行了大礼。
蓝曦臣赶忙阻拦,“孟公子言重了,你我都是同辈之人,你又是顷慈的朋友,不必行此大礼。”
孟瑶嘴角的小酒窝很是明显,他温顺地看了看聂顷慈,看到他点头后,这才直起身说:“孟瑶谢过泽芜君”
蓝曦臣对他的客套多有无奈,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偏头看向脸上带笑的聂顷慈,他调侃似的说:“我总感觉看他看到了你的翻版。”
“这说明我和阿瑶有缘,曦臣和蓝二公子也很相像。”
聂顷慈笑着冲他拱手,学着孟瑶的口气说,“初来拜访给泽芜君添了麻烦,往后数日顷慈还望泽芜君不计前嫌多多照顾我兄弟三人。”
孟瑶眸光微动,不敢置信地看向聂顷慈,却不想他看向蓝曦臣的目光正好与他错开。
还未热乎的感动就这么降了温。
蓝曦臣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扶在他的手下,无奈说:“我还是习惯你没这么客套的样子,你恢复一下。”
聂顷慈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
欢畅的场景却有一人被隔绝在外,孟瑶看着他们,酒窝勾勒下是跃跃欲试的野心。
他不要当下人。
他要他的公子只有他。
看着聂顷慈腰间衔挂的玉佩,他嘴角的笑容真挚了些,眼里却尽是势在必得的光芒。
孟瑶讨厌蓝曦臣,但在接下来的日子,他比聂顷慈还要亲近他。
聂顷慈不管如何,终是有着未愈的伤口,习惯一人的冷清的性子让他学不好主动,几次阻拦下来,他和蓝曦臣的关系自然而然冷却下来。
相反,在蓝曦臣心里他这位总跟在聂顷慈身边的人反倒成了知心好友。
几月相处下来,孟瑶对他最大的概括就是不如他家公子。
若是聂顷慈再怎么亲近也不会忘了引进的人,越过他的亲近,无疑在伤他的心。
人心最是经不起考验的。
蓝曦臣是,他家公子亦然。
聂顷慈安安静静坐在铜镜前,临近听学结束,他的不满终是爆发了。
教养极好的人连发脾气都是静悄悄的,他按下孟瑶帮他拿下发冠的手,郁闷地问:“明日你要去陪蓝曦臣放灯?”
感受到手背上的温暖,孟瑶眸光微暗,笑容依旧:“泽芜君相约,孟瑶不敢不应,公子可是也想同去?”
“我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聂顷慈最近患了风寒,连声音都带着厚厚的鼻音。
孟瑶点了点头,像是一点都未曾发现他的异样:“好,明日我就不叫公子了,多睡一会儿,兴许好的也会快些。”
聂顷慈收回手,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又一次陷入沉默。
高高束起的长发被放了下来,在聂顷慈看不到的地方,孟瑶抚着他一缕青丝,连呼吸都透着贪婪。
“公子。”孟瑶滚了滚喉咙,轻声唤道。
聂顷慈心里还郁闷着,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知道了,我自己能行。”
孟瑶笑了。
他将下巴抵在聂顷慈肩膀上,笑颜下尽是对他的依赖:“公子怎么这么可爱。”
“你,你才可爱。”聂顷慈霎那间红了脸,反应过来,他正要站起身却被孟瑶结结实实按住。
孟瑶侧过头,视线贪婪地扫过他的面庞,他轻声问道:“公子不想我去吗?”
聂顷慈沉默下来,脸上的绯红渐渐褪去只剩一个抿着唇心里怄气又不肯说的贵少爷。
他的傲骨从弱于他人,让他服输或是主动求和太难。
孟瑶心里清楚,但却没有半点后退的意思:“公子若是不说,孟瑶怎会知道公子是如何想的,这些日子公子兴致不高。”
“是不开心了吗?”
“没有,只是染了风寒身体不舒畅。”
“是嘛…”孟瑶泛着凉意的手扶上他的额头,在肌肤相贴的瞬间,聂顷慈的呼吸乱了乱。
他身上好凉……
孟瑶轻柔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公子…你额头好烫,喝药了吗?”
聂顷慈无意识蹭了下他的手心:“喝了。”
“蓝氏的被子是不是不暖和,怎么就染了风寒,今夜加层被子吧,用我的。”
“被子给我了你盖什么。”
聂顷慈回过神来,垂下头呕着气地说,“你还是离我远些,省着染到身上让蓝宗主失望。”
“蓝宗主失望有什么大不了的,论贵重当属我家公子。”
“孟瑶卑贱之身应是难为公子了。”
孟瑶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脆弱的肌肤上,引起阵阵颤栗的同时,因生病涣散的理智也跟着悄然崩塌。
“公子…今夜真的很冷,是吗?”
聂顷慈微微抿唇,理智如同绷直的琴弦已然濒临崩溃。
孟瑶不再逼他,只是沉默地等着答案。
他知道,他一定会答应。
在聂顷慈看不见的地方,那双黑漆漆的眼眸正在翻滚着足以吞噬万物的欲念,如若他能看一眼绝对会被吓到。
幸好,他是看不到的。
注视着他眼前的白纱,孟瑶不只一次庆幸他是残缺,在聂顷慈恨铁不成钢艰难生存的暗处,有人因他的脆弱窃喜。
他一贯是这样的人。
这样阴暗,自私,丑陋,虚伪。
这样的他偏要让高不可攀的公子成为他手心里的白莲,无淤泥沾染,继续高洁,继续陪在他身边。
离开他就如同离开了水,再无活命的可能。
他不要做下人,他要做最能供养他的源泉。
“公子…只要你说,阿瑶什么都听你的。”
“泽芜君想要放飞的孔明灯上应该画……”
“我累了。”聂顷慈扶着柜子站起来。
在温热掌心渐渐挪到孟瑶的手肘上时,他嘴角微勾,强压嗓音中因兴奋产生的颤抖,故作糊涂地问:“那我扶公子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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