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慈你要是死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跟你去,你别以为你死了就可以了。”
“你回头看看我呀,看看我啊!”
“林栖慈!”
林栖慈看向那双重新变得黑亮亮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朝他走去,
“远徵.....”
“栖哥哥。”嫣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由青涩变为温婉,“栖哥哥醒了,父亲栖哥哥醒了。”
林栖慈恍惚地睁开眼,只觉得眼毛沉的厉害。
他好像睡了很久。
望着那张冒出胡茬的脸,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无比:“师——”
“哑成这样就别说话了。”悲旭硬邦邦地说道,但还是嘴硬心软的走到旁边去端水。
林栖慈望着眼前熟悉中又透着萌生的装潢,眉头紧皱,忍着喉间的刺痛说:“远徵呢,师父你拿远徵怎么样了,你——”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嗜杀的人?”悲旭直勾勾地盯着他。
林栖慈很想说是。
看出他的想法悲旭就想翻白眼,终究是顾忌他刚恢复不久,他把水递到他嘴边说:“先喝水。”
林栖慈乖乖伸出手却听他轻啧一声,立马懂事的放下虚弱的胳膊,顺着他手里的茶杯喝了几口。
对上他满是殷切的眸子,悲旭措辞片刻说:“这里是林家。”
“远徵呢?”
“他让我把你带出来。”
“远徵呢?”
悲旭以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他。
林栖慈一脸疑惑:“师父,远徵呢?”
“嘶....脑袋睡傻了?”悲旭摸了下他的脑壳皱眉说。
林栖慈躲开他的手继续问:“远徵呢?”
“......”
悲旭挠了挠头,把怀里那封信递给他。
林栖慈赶忙拿过信,在看到信里的内容时,他先是一愣,随即不可置信地翻看下一张。
三张书信密密麻麻写着让他走,说着为他好,要放他自由,可那无数叮嘱和不要受委屈的嘱托又浸满不舍。
他明明已经愿意留下了....
林栖慈摸向那几个被晕花的字,不难想象导致如此的原因是什么。
“蠢货....”他低声喃喃,眼睛附着上一层水光。
“是吧,我也觉得他是蠢货,带你走那天连影儿都不冒。”
“师父你可以让我自己待一会吗?”
“不行。”
“.......”
林栖慈抬头看他,好脾气成那样的人此时满是水光的眼里也写满怒气。
他什么时候这么凶了?
肯定是宫门的人带坏了他。
“你现在身体情况还不稳定,他让我多盯着你点。”悲旭词穷地说。
林栖慈垂下眼帘继续看着那几张纸,反反复复像是已经猜到了他写这话时的神态。
“师父,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
林栖慈冲他狡黠一笑,恢复光亮的眼眸闪烁着精光。
曾经蔫坏的人变成了小狐狸。
悲旭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在看向他时,眼睛里自带唾弃。
脑子被狗吃了?
宫远徵把他脑子救走了?
好好的孩子这么无脑。
许是看出他的抗议,林栖慈冲他眨了眨眼。
悲旭默默转头。
“师父~”林栖慈拽住他的衣角摇了摇,小声说,“爹爹,帮帮我好不好?”
“......一群蠢货。”悲旭别扭地说。
林栖慈灿然一笑,没了那些桎梏后,重新醒来的他仿若重生一般,什么埋怨所以不肯低头,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知道自己挣脱了那场噩梦就够了。
“小慈啊,可苦了你了。”林伯父跟着嫣儿急急匆匆走了进来。
出落成大姑娘的嫣儿看着已经醒来的他腼腆一笑。
林栖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悲旭呵呵笑了两声。
悲旭再次扭头。
不用夸他,这是他...善心大发。
*
一年后。
“哥,我说了我不娶妻。”宫远徵束上满头编发,脸颊的软肉尽数褪去,显得更加成熟阴郁。
走在他身边的宫尚角已经不知道快劝多少句了,连声音都染上些哑意。
“你难道要盼着他一辈子,眼瞅着到了年岁,就算看在长老和那位新执刃的份上你也得去看看,听到了吗?”
“....知道了,说好了我不娶妻。”
宫尚角叹息一声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自从林栖慈走后,亲手把人送走的大病一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生活。
在旁人看来他是放下了,唯有宫尚角知道他有多不想回徵宫。
没了那道身影的徵宫太安静了。
安静到宫远徵只能故作不以为意,眼瞅着快好些了,宫子羽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给他选妻。
听说还是云为衫提议的。
....真是。
蠢货聚窝了。
宫尚角心里想着,思考间到了前山。
一群红衣新娘等候再此,红盖头将面容遮的严严实实,光是看起来就让宫远徵眼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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