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辉看着为自己出头的兄长和这位仗义的楚家姐姐,第一次没有低下头,而是深吸一口气,对着那几个逃跑的背影,用尽力气大声说:
“我娘……她是做错了事!但我不会!我会学好本事,光耀门楣,绝不会给萧家丢脸!”
这话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眼圈瞬间红了,却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这不仅是对外人的宣言,更是与他过去阴影的一次切割。
萧明珩看着弟弟,眼神复杂,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番动静不小,自然也落在了远处廊下的萧弘武眼中。他不知何时也走到了那里,远远看到了整个过程。
他目光在楚婉儿那张扬明媚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冷漠,转身离开。
这丫头,太能惹事,还是远离为妙。
傍晚放学时,萧景辉磨磨蹭蹭地走到萧明珩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木雕,递了过去。
那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雕工虽然还有些稚嫩,但线条流畅,细节用心,能看出雕刻者的专注。
“哥,”萧景辉的声音很低,有点不好意思,“这个……给你。我……我这两天雕的。”
萧明珩看着那只小兔子,又看看弟弟带着些许期待和忐忑的眼神,沉默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指尖在那光滑的木料上轻轻摩挲。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依旧平淡,但眼神柔和了些许。他将木雕小心地收进袖袋里。
“雕工有进步。”
萧景辉看着他收下,萧景辉眼睛一亮,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萧景珩顿了顿,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和小姐妹说笑的楚婉儿,低声对萧景辉补充了一句:“楚小姐性子爽直,今日也帮了你。你……也别失了礼数。”
萧景珩看了一眼楚婉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兄弟二人没有再说话,只是并肩朝着侯府内院走去。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交织在一起。
不远处,楚婉儿啃了一口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果子,正眉飞色舞地跟新交的小姐妹比划着下午“吓跑”那几个讨厌鬼的情景,引得小姐妹阵阵低笑。
次日吃了早饭,周林默歪在暖榻上,听周氏汇报了族学里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她慢悠悠地品着宫里新赏下来的雨前龙井,脸上没什么意外,只对周氏说:“瞧见没?这就叫鲶鱼效应。”
“一潭死水里放进一条活蹦乱跳的鲶鱼,所有的沙丁鱼,不想被吃掉,就得拼命游起来。”
“对了,”林默像是忽然想起,补充道,“婉儿那孩子不是在算学上极有天赋吗?找个机会,让她去咱们的铺子看看账本,听听掌柜们议事,和那帮老油条也打打交道。
周氏眼睛一亮:“母亲这主意好!婉儿性子爽利,胆大心细,有她在一旁帮衬,正好能弥补儿媳有时过于温和、不便与那些老掌柜们硬碰硬的短处呢。”
说完了族学的事,周氏又拿出几本厚厚的册子。
“母亲,各房田产、铺子的重新登记造册都已完毕,账目也初步厘清。”
“儿媳想着,是不是可以开始在咱们侯府名下所有合适的田庄、以及关系紧密的族人田产上,大面积推广这些新机器?”
她铺开一张简易的舆图,上面标注了几个庄园的位置,眼神灼灼,已然勾勒出一幅增产增收、家族兴旺的蓝图。
“若是全面铺开,保守估计,明年秋收,咱们公中的收益至少能增加这个数!”她比划了一个手势。
林默看着那数字,眼角抽搐了一下,捂住了心口,戏精上身:“哎呦……老大媳妇,你让为娘缓口气……”
”她喘着气,手指颤抖地指着那数字,“这得是多少只酱肘子、多少碟蟹粉酥、多少碗牛乳茶啊!”
侍立一旁的苏嬷嬷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补刀:“老太君,您上个月光是点心零嘴儿的花用,就比前个月涨了三成。”
“白芷姑娘前儿还跟老奴抱怨,说如今光是给您试新点心的材料钱,都快赶上以往一个月的份例了。”
“您瞧瞧,连院里负责跑腿的小丫头,脸盘儿都圆润了一圈,都是您赏点心赏的。”
林默立刻瞪向苏嬷嬷:“胡说!那、那是我瞧着孩子们辛苦,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怎么了!”
她转回头,对着周氏,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老大媳妇,你是不知道,如今这银子它不经花啊!”
“买机器要钱,请工匠要钱,培训庄户……那更是钱!这哗啦啦的银子流出去,我这心口,怎么突然有点疼……”
周氏忍着笑,配合地递上温茶:“母亲,您别光看投入,想想以后的收益……”
林默“痛苦”地闭上眼,深吸几口气,仿佛在进行天人交战,嘴里还念念有词:“收益……肘子……蟹粉酥……收益……”
最终,她猛地睁开眼,一脸“豁出去了”的壮烈表情,重重一拍茶几(没舍得拍大腿,怕疼):“投!必须投!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老公买不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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