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看着那堆扎手的麻,再看看自己保养得宜、如今却沾了灰尘的手,悲愤交加。
让她堂堂侯府二夫人搓麻线?这跟让凤凰去拔毛有什么区别!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消极怠工。
别人双手飞快地搓动着,她却有一下没一下,搓出来的线粗细不均,松松垮垮,还故意弄断了好几根。
她心里恨恨地想:看你们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打死我!
到了中午,别人都去吃饭了,监管婆子检查她的成果,眉头紧锁:
“王杏花,”婆子指着那堆粗细不一、松垮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自我了断的麻线,“上午就搓了五丈,还都是这德行?”
“按未完成基础任务处理,扣5工分。午餐,取消。”
“什么?!” 王氏猛地抬头,难以置信,“你凭什么不给我饭吃?!”
“规矩就是规矩。”婆子懒得跟她多说,转身就走。
肚子里饿得咕咕直叫,看着别人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过,王氏的硬气开始动摇。
下午,寒风从窗户缝隙钻进来,她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冻得嘴唇发紫,手指僵硬,连消极怠工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旁边那个上午表现好、搓线又快又匀的妇人。
此刻,那妇人已经被分配了检查线团的轻省活儿,正坐在稍避风的地方,慢悠悠地挑着别人的毛病,偶尔还能站起来活动活动冻僵的脚。
而自己,却只能继续像个被钉在地上的囚犯,对着这堆该死的、扎手的麻料,感受着尊严和体温一起流失。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恐慌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渐渐淹没了她。
他们来真的……他们真的会不给饭吃……
傍晚,收工的钟声敲响。
她因为全天未完成任何有效劳动,再次被宣布“晚餐取消”。
当灵芝拿着那本厚厚的工分册走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朱笔在“王杏花”的名字后面,画上一个鲜红的“-10”时,王氏终于撑不住了。
她瘫坐在冰冷、满是麻屑的地上,看着自己红肿破皮的手指,感受着空瘪痉挛的胃部和冻得麻木的身体,终于彻底崩溃,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萧弘业你个没良心的!侯府你们好狠的心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
她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毫无形象可言。
但这一次,她没有再尖叫怒骂。
因为她清晰地认识到一个残酷的现实。
再这样下去,别说回家了,她可能真的会饿死、冻死在这个鬼地方!
还没等到攒够那遥不可及的三千工分,她王杏花就得先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被草席一卷扔去乱葬岗!
求生的本能,第一次压过了她那可笑的骄傲和愤怒。
这一夜,王氏蜷缩在冰冷的通铺上,饿得前胸贴后背,冻得瑟瑟发抖,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凌晨的钟声再次响起时,王氏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
她咬着牙,忍着浑身的酸痛和寒冷,带着巨大的恐惧和不甘,模仿着别人的样子,跟那床倔强的被子展开了殊死搏斗。
笨拙地、一次又一次地折腾那床被子,直到它勉强有了个方块的形状……
她大口大口的吃着简单乏味的早饭,杂粮粥整整喝了三大碗!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上午,再次走进纺线房,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麻料,王氏眼珠子贼溜溜一转,心思又活络了。
她瞧见旁边一个总是闷头干活、看起来怯懦寡言的妇人,便端起架子吩咐道:
“喂,你,手脚看着还算利索。帮我把这些也一并做了。”她指了指自己面前那小山似的麻料,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
“回头……回头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妇人停下手,抬起眼皮,用一种看傻子似的眼神淡淡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只是默默地将自己手边的麻料往远处挪了挪,仿佛怕被什么蠢病传染,然后继续低头干活,完全无视了她。
王氏:“……” ,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还想再说点什么,监管婆子冷飕飕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
“王杏花,自己的活自己干!再发现指使他人,扣分处置!”
王氏只得憋着一肚子窝囊气,重新面对那堆扎手的麻。
硬的不行,来软的!
王氏偷偷将自己藏得最隐秘、缝在衣角里的一支小小的银簪子摸了出来。
趁午间歇息,人少之际,她觑了个空子,凑到那个看起来面色稍缓的监管婆子身边,飞快地将簪子塞进对方手里,压低声音,带着谄媚:
“嬷嬷,行个方便……我年纪大了,实在做不动这许多……您高抬贵手,给我记少点……日后出去了,定有重谢!”
那婆子捏了捏簪子,指尖感受了一下分量,脸上依旧看不出喜怒,只含糊地“嗯”了一声。
王氏心头一喜,以为有门儿,下午干活时甚至觉得那麻料都没那么扎手了。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出去后怎么风光,怎么报复……
结果,傍晚收工核分时,灵芝拿着那支眼熟的银簪走了过来,当众宣布:“王杏花,意图贿赂管教,破坏庄规,性质恶劣!扣20工分!此簪充公!”
王氏只觉得一道天雷直劈天灵盖!
她看着那支被灵芝捏在手里的、她最后的傍身银簪,心都在滴血!那不仅是银子,更是她最后的体面和希望啊!
不仅没捞到好处,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分,工分赤字再创新高。
周围隐约传来几声压抑的嗤笑,像针一样扎在她脸上。
王氏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接连受挫,王氏暂时消停了两天。
灵芝见她似乎认命了,监视也略微放松了些,准备抽空给老太君写信汇报一下这个“阶段性成果”。
然而,她显然低估了这位前二夫人“作妖”的毅力和……创造力。
这日起床钟响时,她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开始呻吟:“哎呦……哎呦喂……我不行了,肚子疼,绞着疼……”
她脸色本就因饥饿憔悴,此刻又出了点虚汗,嘴唇也因为缺水而干裂起皮,倒像是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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