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林默抓了把瓜子,翘起二郎腿,首先,你得想明白,你要在他跟前立个什么。
人设?周氏茫然。
就是戏台子上的角色!林默咔吧一声嗑开瓜子,柳姨娘走的是离了男人就不能活的菟丝花路线。”
“你呢,以前演的是铁面无私包青天,整天端着规矩,谁见了不躲着走?
她吐出瓜子壳,指了指周氏:从今往后,你的人设,得是大气温婉当家主母!懂吗?”
“就是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你能帮他拿个主意;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你能给他搭把手;在他犯了糊涂的时候——
林默故意拉长音调,看着周氏:你得学会,表面上给足他面子,私底下……就当多了个不省心的大儿子!”
“该哄的时候哄,该管的时候管,就是别跟他较真!你越把他当个需要操心的孩子,他心里反而越离不开你。”
“这套组合拳打熟了,柳家那点狐媚子手段,算个屁!
周氏听得目瞪口呆,脸颊绯红,当……当儿子养?这……
怎么?觉得不像话?林默白了她一眼,你把他当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他就能顶起来了?还不如认清现实,因材施教!
周氏仔细琢磨着这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眼中渐渐放出光来。
林默看着她开窍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随即神色又淡了下来,语气里难得带上沉重感: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不仅仅在你们夫妻之间,也在……我和他之间。”
周氏愣住了。
林默放下瓜子,轻轻叹了口气:我这个娘,以前不会当。总想着逼他成才,却忘了问他想成什么才。把他压得太狠,让他见了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只会躲。
她抬眼看向窗外,目光有些悠远:
“一个在原生家庭里得不到足够温暖和认可的男人,很难在自己的小家庭里真正成熟、有担当。所以,有些事,得我这边先松动。”
她转过头看向周氏:
“咱们娘俩,得打好配合。我这边给他松松绑,你那边给他暖暖心。里应外合,这盘棋才能活。”
周氏看着婆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力量。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儿媳明白了!谢母亲……教诲!”
林默收回目光,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明白了就干活去!记住,温水煮青蛙,急不得。”
她看着周氏沉稳离去的背影,抓起一块茯苓糕塞进嘴里。
“对了,白芷,中午我想吃那个……用豆腐皮做的,像烤鸭一样的那个!让厨房试试!”
“是,老太君。”
……
周氏得了林默的“真传”,回到自己院里,对着镜子演练了半日“温婉大气”的表情,直练得脸颊发酸,看得徐嬷嬷又是心疼又是想笑。
“夫人,您这……也不必太过刻意。”徐嬷嬷委婉地劝道。
周氏揉了揉腮帮子,叹了口气:“嬷嬷,我知道。只是习惯了一板一眼,突然要‘温婉’,倒不知该如何笑了。”
她看着镜中那个眉宇间带着刻痕的自己,深吸一口气,“不过母亲说得对,换条路走走,总好过在原地憋死。”
机会很快来了。
没过两日,前院书房伺候的小厮来报,说侯爷在书房里发了好大一通火,气得连晚饭都没传。
若是往常,周氏最多派人去问一句,或者严格按照规矩,让厨房温着饭菜候着,绝不会多事。
但这次,她想起了林默的话——“在他为难的时候帮他解决问题”。
她沉吟片刻,没急着往前院凑,反而先悄悄让人去打听了一下。
原来,是光禄寺负责筹备的端午宫廷宴饮所需的一批金银器皿出了纰漏。
这批器皿已于前几日由内库拨付至光禄寺查验保管,但在例行清点时,却发现其中数件象征“祛毒”的银制五毒杯 出现了或划痕或颜色发黑。
这本是日常事务,按规定报损、申请调换或紧急修缮抛光即可。
但问题在于,经办此事的库吏与负责接收的内侍监小太监互相推诿责任。
库吏咬定接收时便有瑕疵,内侍监则坚称出库时完好无损,定是光禄寺保管不慎所致。
双方争执不下,眼看端午临近,宴饮器皿若不能如期、完好地备齐,整个光禄寺都要被问责。
萧弘毅性子软,不善施压。面对这种涉及内廷、需要强硬手腕厘清责任的扯皮事件,只觉得头疼不已。
又被下属的懈怠和推诿气得心口发闷,却不知该如何高效地查明真相、快刀斩乱麻。
周氏心里有了底。她没去书房触霉头。
而是去了小厨房,亲自盯着人用新送来的河虾,配上碧螺春,做了一道茶香虾仁,又备了几样清爽小菜和一碗鸡丝汤面。
然后,她叫来萧弘毅身边一个还算得用、也知道分寸的长随。
“把这个给侯爷送去。就说公务再忙,饭总要吃。”
“若侯爷问起,就说妾身愚见,听闻那损伤是‘细微划痕’?既是金银器皿,何不找个信得过的老银匠悄悄验看?新划痕锐利,旧划痕圆润,是做假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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