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被她逗乐了:“揍什么揍,行了,过来给我捶捶腿。”
楚婉儿立马凑过来,抡起小拳头,力道十足地开始敲。
林默被她捶得龇牙咧嘴:“哎呦!哎呦!好了好了,一下子腿就不疼了!真是当代神医!”
“那我再给您讲个笑话!”楚婉儿笑嘻嘻地仰起脸。
……
窗外,夜色彻底笼罩下来。京城某处宅院里,烛光同样亮着。
一个穿着暗纹锦袍的中年男人,听完了手下关于侯府铺子反应的汇报,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看不出喜怒。
“侯府那边,铺子已经乱起来了。”
“嗯。”男人点头,“继续施压。现在只是开胃菜,一样样来。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顾此失彼,什么叫焦头烂额。谁让让老太太插手不改插手的事情了呢。”
“是。”
他嘴角,慢慢勾起一丝笑。
再等等呢。
……
几日后,澄心楼顶层的静心阁悄然布置妥当。
这里不像楼下散座或普通雅间那般喧闹,走廊尽头一扇不起眼的乌木门后,别有洞天。
外间布置得如同书房,多宝阁上摆着古籍和雅玩,墙上悬着意境悠远的山水画,香炉里一缕清雅的鹅梨帐中香袅袅萦绕,将焦躁气息都抚平下去。
专管此事的刘掌柜,此刻正立在临窗的长案前,正仔细听着周氏派来的心腹丫鬟锦心交代最后几件事宜。
他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相貌周正,气质沉静,是侯府用老了的人,嘴巴紧,心思细。
长案一角,端端正正放着一个紫檀木带暗锁的小信匣,光泽温润。
“……最重要的便是这信匣。”锦心指着小匣,“所有递来的密信,只放此匣中。”
“钥匙只有您和老太太、大夫人有。每日开匣一次,取出信件,原匣当众锁好,不得假手他人。”
刘掌柜郑重应下:“姑娘放心,规矩我记牢了。”
“这院里伺候的两个人,是小人的侄儿和侄媳妇,都是签了死契的,哑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人是真哑,不是装的,但耳朵灵,手势也看得懂,端茶送水、递送东西绝无差错。”
锦心点点头,又指向里间:“若有客至,需面谈,便引至此处。这屏风,”
她指了指屋内一架六扇的缂丝山水屏风,“这里可完全隔开内外。桌上已备好笔墨纸砚,还有这个——”
她拿起一个制作精巧、只露出眼睛和嘴部的素色棉布面罩,“若客人不放心保密性,就可戴上。咱们的人回话时,也会避开直视。”
一切安排得细致妥帖,最大限度地抹去了来客的痕迹。
刘掌柜送走了丫鬟,独自在静心阁里又转了一圈,检查有无疏漏。
窗明几净,茶具齐全,连盆栽的叶子都擦得发亮。
他轻轻舒了口气。
安排完这些,周氏又回了趟瑞安堂,把布置的情况跟林默细说了一遍。
周氏还是有些没底:“母亲,真会有人来吗?这价钱……咱们定得可不低。”
林默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放心,京城这地界,最不缺的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家。”
“甭管关起门来打得怎么鸡飞狗跳,打开门还得装得父慈子孝。花钱能解决的问题对他们来说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
周氏彻底明白了,眼睛亮起来:“母亲,这主意妙啊!简直是一举多得!可……咱们怎么让人知道有这地方,还肯信咱们呢?总不能敲锣打鼓去喊吧?”
“敲锣打鼓?”林默噗嗤一笑,那笑容里带着点蔫儿坏的得意,“那多没意思。咱们得让消息自己‘长腿’。”
她招招手,让周氏坐近些:“你听我说,咱们这么办……”
第二日,工部尚书府的后宅小姐闺房里。
三小姐林若薇坐在窗前,眼圈还红红的。昨日嫂嫂又与母亲起了龃龉,闹得父亲动了怒,连晚膳都没用安生。
她心里烦闷,连新送来的几件首饰懒得看。
“小姐,”贴身丫鬟黛春端着个红漆托盘进来,上面整整齐齐叠着几件新衣,“锦华轩把春衫送来了。”
“按您上回的吩咐,杏子粉的软烟罗裁了褙子,天水碧的素罗做了裙子,您瞧瞧?”
若薇兴致缺缺地扫了一眼:“放那儿吧。”
黛春应了声,将衣衫轻轻放在榻上,正准备退下,忽然“咦”了一声,从最上面那件杏子粉褙子的衣襟处,拈起一张夹在其中的素色洒金笺。
“这是什么?方才叠衣时竟没瞧见。”
若薇接过来。寸许宽,三寸长,纸质柔韧,触手生温,带着股清雅的檀香气。边缘印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正中几行清秀小楷:
“浮世喧扰,家宅宁和最为难得。
城西澄心楼顶层,‘静心阁’雅处,专为积善人家解忧烦、定心绪。
不问来处,不记姓名,只求心安。
有意者,可遣心腹往澄心楼刘掌柜处,投信于‘紫檀信匣’。
附定金五百两。事成,概银三千两。情状特殊,另行议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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