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坐在中间,一直没有说话。
他手里拿着烟袋锅子,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烟雾缭绕中,他那张看似忠厚老实的脸上,眼神却在不断闪烁。
等到众人的情绪,都被调动得差不多了,易中海才在鞋底上,磕了磕烟灰,缓缓开口道:
“行了,大家都少说两句,何大华虽然是咱们院里的人。”
“但他现在走上了犯罪的道路,那是他咎由自取。”
“我们作为邻居,必须站稳立场,坚决跟他划清界限。”
“不能让他的错误,影响了咱们大院‘先进集体’的荣誉。”
易中海的声音低沉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这番话,既定了调子,又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刘海中连忙点头附和道:“一大爷说得对,必须划清界限。”
“以后谁也不许提,何大华是我们院的人,我们丢不起这个脸。”
易中海看了刘海中一眼,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贾张氏和闫埠贵,心里有了计较。
“既然何大华已经畏罪潜逃,回不来了,那他留下的房产和东西,咱们院里得有个章程。”
总不能让这些国家财产闲置着,或者被外面的坏人给惦记上。”
这句话一出,贾张氏的眼睛瞬间亮了。
那是饿狼看到肉时的绿光,她早就盯着前院那两间耳房了。
可是之前一直没分配,他们也不敢强占公家财产,但今天老闫跟他们一说。
他们才知道这房子,已经分配给何大华了。
“一大爷,您是公道人,我们家的情况您最清楚。”
“东旭现在走了,淮茹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还有我这个老婆子。”
“棒梗眼瞅着就大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何大华既然是个反革命,他的房子就该分给我们这种贫下中农。”
贾张氏说着,竟然直接从板凳上滑下来,坐在地上开始哭了起来。
“老天爷啊,我们孤儿寡母命苦啊。”
“要是没个住处,以后棒梗怎么娶媳妇啊。”
“这房子要是给不了我们,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儿,”
闫埠贵一看贾张氏这架势,心里暗骂一声无赖。
但也赶紧开口,生怕晚了连汤都喝不上。
“老嫂子,你先别急,这房子分配得讲究个公平。”
“何大华前院有两间耳房,还有一间正房,你们家困难,分两间耳房是应该的。”
“但我家解成也要结婚了,家里挤得转不开身,我看那间正房,是不是可以考虑让我们家暂时借用一下?”
“我身为三大爷,平时为院里算账也不容易。”
闫埠贵虽然话说得委婉,但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分一杯羹。
易中海看着这两家,争得不可开交,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只要满足了贾家和闫家的贪欲。
他在大院里的地位就更加稳固。
至于刘海中,只要给足他面子,让他当官。
再私下里补点钱,也就打发了。
“我看这样吧,为了大院的和谐,也为了照顾困难户。”
“何大华的房子,暂时由贾家和闫家代管,贾家人口多,住两间耳房。”
“闫家解成要结婚,暂住正房,至于里面的家具,大家也都分一分,别浪费了。”
易中海一锤定音,直接把何大华的家产给瓜分了。
刘海中虽然没分到房子,但听到易中海让他负责“监督执行”。
心里那股官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就没再说什么。
“行,就这么定了,散会之后,马上执行,”
刘海中大手一挥,颇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气势。
贾张氏一听房子归了自己,也不撒泼。
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那张老脸上笑得,褶子都开了花。
“还是三大爷和一大爷公道,淮茹,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回家拿斧子去,那门锁着呢,咱们得给它砸开。”
秦淮茹站在人群后面,神色有些犹豫。
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何大华走的时候虽然急,但不像是逃跑。
可看着婆婆那凶狠的眼神,她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转身回屋。
不一会儿,贾张氏手里提着一把生锈的斧子,气势汹汹地从中院往外走。
“走,咱们去收房子,这是老天爷开眼,赏给我们贾家的。”
一大群人跟在贾张氏身后,浩浩荡荡地往何大华居住的前院涌去。
易中海背着手走在后面,脸上挂着掌控一切的淡然。
闫埠贵则小跑着跟在旁边,生怕去晚了里面的好东西,被贾张氏抢光了。
就在贾张氏举起斧子,准备对着何大华家门上的挂锁狠狠劈下去的时候。
“轰……轰……”
一阵低沉而厚重的引擎轰鸣声,突然从胡同口传来。
这声音不像平时听到的,卡车那种破锣般的嘶吼。
而是一种充满了,力量感和压迫感的低吟,震得前院的门窗,都在微微颤抖。
紧接着,两道雪亮刺眼的光柱。
如同利剑一般,瞬间刺破了胡同的黑暗,直直地射进了四合院的大门。
强光所到之处,黑夜瞬间变成了白昼。
正举着斧子的贾张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晃得睁不开眼,下意识地用手去挡。
“哎哟,这是什么东西?晃瞎老娘的眼了。”
院子里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恐地看向大门口。
在这个连自行车,都算大件的年代,这种级别的灯光和引擎声。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有着天然的威慑力。
一辆通体漆黑、线条庄重的大轿车,缓缓驶到了,四合院的大门口,稳稳地停住。
借着门口的路灯和车灯的余光,刘海中眯着眼睛,终于看清了车头立着的那个鲜红的标志。
那一瞬间,他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红…红旗,是大红旗。”
刘海中声音颤抖,变了调。
作为一个官迷,他太清楚这辆车的含金量了。
这是上面领导人才能坐的车,是权力的象征。
平时连杨厂长坐的都只是吉普车,这种车他只在报纸上见过。
“什么红旗?很贵吗?”
闫埠贵虽然也觉得这车气派,但没刘海中那么敏感,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闭嘴,那是大领导坐的车,咱们这儿来大人物了。”
刘海中低吼一声,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难道是何大华的案子太大了。
惊动了中央的领导亲自来抓人?
全院的人都被,大领导这三个字吓住了
原本准备砸门的贾张氏,手里的斧子,也不自觉的垂了下来,身体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