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那辆墨绿色吉普车时,他的眼睛瞬间直了,脚步也停了下来,手里的布包差点掉在地上。
这是厂长的专属配车,整个轧钢厂只有这一辆,刘海中一直是个十足的官迷,在厂里最喜欢关注的就是各位领导的座驾,级别和待遇。
他常常在心里幻想,要是自己哪天能当上厂长,坐上这辆吉普车,在厂里巡视,接受职工们的瞩目,那该多风光。
每次看到领导坐车,他都会驻足观望很久,心里充满了羡慕和向往。
看到何大华从厂长的配车里下来,刘海中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何大华转身走向四合院大门,刚走到门口,刘海中连忙快步凑了上来,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
“大华同志,好巧啊,你也下班了?”
他的语气格外恭敬,眼神里带着讨好,和平时在院里的趾高气扬判若两人。
何大华点了点头,淡淡嗯了一声,继续往里走。
刘海中跟在他身边,搓了搓手,语气带着试探的问道:
“大华同志,刚才那车是……厂长的配车吧?”
他没有直接问何大华为什么坐厂长的车,而是先确认车子的归属,既显得自己识货,又不会太过唐突。
“嗯。”何大华依旧是淡淡的回应,脚步没有停顿。
刘海中见他没有反感,胆子又大了些,语气更加谄媚:
“大华同志真是厉害,能让厂长的司机专门接送,想必是办了什么重要的事吧?”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和羡慕,心里迫切想知道何大华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何大华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气场:
“去区工会办点事,厂长特意安排的。”
刘海中听到区工会,厂长特意安排,心里更是震惊,连忙点头哈腰:
“原来是这样,大华同志真是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啊。”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敬畏。
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在院里一定要对何大华恭恭敬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摆二大爷的架子。
何大华没有再理会他,径直走进四合院大门。
穿过前院,走到中院,他才突然想起,傻柱和雨水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呢。
他心里盘算着待会就去医院看望一下他们,估计他们都没吃啥东西。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何大华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
这是工会分配给他的,前院的三间屋子,作为他在四合院的住所。
他走到前院的屋门前,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咔哒一声,门锁开了。
推开房门,一股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咳咳……”
何大华被灰尘呛的咳嗽了几声,连忙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屋子是老式的青砖瓦房,分为里外两间,外面是客厅,里面是卧室。
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掉漆的八仙桌和两把木椅,墙角堆着一些杂物。
“看来这里很久,没人住了。”
何大华仔细打量着屋子,心里盘算着需要添置的东西。
得买一张新的床垫,再弄一套桌椅、一个衣柜,客厅里需要一个书架和一个暖水瓶,卧室里还得装个窗帘,挡挡光线。
心里有数之后,何大华走出屋子,反手锁上门。
他看了看天色,晚饭时间快到了,自己虽然会做饭,但今天跑了一天,实在有些懒,不想动手。
于是决定去外面的饭店买点菜,简单吃点,晚上再去医院看傻柱和雨水。
何大华出来刚把门锁好,就听到侧面传来一声怯生生的呼唤。
“大华同志。”
何大华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他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秦淮茹穿着一身素白的孝服,从贾家的屋檐下走了出来。
她的眼睛红肿不堪,显然是哭了一整夜。
何大华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看着秦淮茹,等待着她的下文。
秦淮茹吸了吸鼻子,往前走了两步,随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华同志,对不起。”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楚楚可怜。
“都是因为我们家东旭的事情,把您给牵连进来了,害得您被派出所抓走,遭了那么大的罪。”
秦淮茹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流下来,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怜悯。
何大华看着她,他的眼神依然清冷,他太了解这一家子了。
“不用跟我说这些。”
何大华摆了摆手,语气生硬。
“我出手,不是为了你们贾家,我是为了傻柱,还有雨水,那帮人拿枪指着我的侄子侄女,我不能不管。”
他把话说得很清楚,就是要撇清关系,他不希望这一家子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上来。
秦淮茹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何大华会这么不近人情。
在她的预想中,男人面对她这样的弱女子,多少都会给几分好脸色。
但她很快调整了情绪,她擦了擦眼角,依然是一副柔弱顺从的模样。
“不管是为了谁,结果都是您救了我们孤儿寡母。”
秦淮茹往前凑了一步,试图拉近两人的距离。
“而且,您还杀了那帮流氓,也算是为东旭报了仇,这份恩情,我秦淮茹记在心里,一辈子不敢忘。”
她说得很诚恳,眼神里甚至透着一股子崇拜。
在这个家里顶梁柱刚倒塌的时候,一个强有力的男人,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何大华皱了皱眉,他不想听这些废话。
恩情?
贾家的恩情,那就是还不完的债。
“行了,我不缺你这份谢。”何大华冷冷地说道。
“以后管好你们家的人,别再惹事生非,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说完,何大华转身就准备离开,这种冷漠的态度,让秦淮茹感到一阵心慌。
就在这时,贾家的门帘猛地被掀开了,一个贼头贼脑的小子冲了出来。
棒梗手里拿着一根吃剩的骨头,冲着何大华的背影大喊。
“你是大坏人。”
稚嫩的声音里,充满了与其年龄不相符的怨毒。
何大华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他眯起眼睛,看着这个在原着中被称为“盗圣”的小白眼狼。
棒梗见何大华看他,不仅没怕,反而梗着脖子往前走了几步。
他指着何大华,大声嚷嚷。
“都怪你,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奶奶说了,你要是早点回来,那些坏蛋就不敢欺负我爸,我爸就不会死了。”
六岁的孩子,逻辑很简单,也很可怕,这就是贾张氏平时灌输的结果。
在他们的世界里,别人的付出是理所应当,别人的失误就是罪大恶极。
“你赔我爸爸,你是杀人凶手。”
棒梗把手里的骨头狠狠地砸向何大华。
骨头在何大华脚边弹开,沾了一点灰土。
何大华的眼光猛地一凝,一股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原本不想跟一个六岁的孩子计较。
但这话太诛心了,这就是典型的道德绑架,而且是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的。
何大华往前跨了一步,仅仅一步,那种从尸山血海里带出来的煞气,就让棒梗吓得后退了两步。
“你爸爸死,是因为他烂赌。”
何大华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子一样。
“他借了高利贷,被人找上门,那是他咎由自取,我救你们是情分,不救你们是本分,想让我早点回来?我欠你们家的吗?”
“小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再敢胡说八道,替你那个死鬼老爹教育你。”
棒梗被这眼神吓坏了,那是看死人的眼神。
“哇”的一声,棒梗大哭起来,转身扑进了秦淮茹的怀里。
秦淮茹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何大华会对一个孩子这么凶。
她连忙抱住棒梗,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对着何大华赔笑脸。
“大华同志,您别生气,孩子小,不懂事,那是胡说的。”
秦淮茹有些慌乱。
“棒梗,快给大华叔叔道歉,谁教你说这些混账话的?”
秦淮茹假模假样地呵斥着棒梗,实际上,她心里也清楚这些话是谁教的。
何大华看着这母子俩,他呵呵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嘲讽。
“秦淮茹,省省吧。”
何大华说完,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抬腿就要走。
就在这时,贾屋里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我的东旭啊,你死得好惨啊。”
随着哭声,一个肥硕的身影从屋里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