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柳冬画了会画,便洗漱进房间了。
她睡前有看书的习惯,喜欢在房间躺在床上看。
柳夏如往常般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只是目光总是有意无意追随着王二娘的身影。
待王二娘忙完,洗漱好后,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她们家一般晚上十点关灯睡觉。
“妈,过来坐一下,看看电视。”柳夏拍了拍旁边的沙发,语气中有不可拒绝的坚持。
柳夏在家不是个强势的人,也不会强迫家里人做什么不愿意做的事。
但是,有时候,还是会露出领导者的角色。
事实上,自从柳夏上高中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由她决策的。
王二娘从没有端着当长辈的架子,摆长辈的谱。
她一直秉承着为人父母,如果没有什么可以传授的经验,那就闭上嘴,跟着孩子的步伐走就成。
所以这么多年,面对柳夏,她已经形成了顺从的习惯。
“妈,我帮你吹头发,你这头发还有些湿。”见王二娘坐了下来,柳夏看了看她的头发,便起身去拿吹风筒。
吹风筒的声音夹杂着电视声,不算安静,甚至有些吵,但在这个属于她们的空间里,心里依然觉得有一份宁静。
柳夏的手插入王二娘有些硬的发,白发夹杂着黑发,“我看挺多老太太都是一头黑发,都是染的。
而且不用去店里染,自己买染料回来,在家就可以染。
妈,要不周末我给你染个头发。”
“都一把年纪了,不染了吧,染成黑色了,等长出来了,还是白色,到时候白一截,黑一截的,还得再染。
我听人说染发染多了对身体不好。”
王二娘余光看着电视,但身子却绷得有些紧,她没有完全放松。
柳夏也没多劝,的确,染发染多了对身体不好。
摸了摸发端,都干了,她才将吹风筒关了,坐在王二娘身旁。
目光没有看着电视,而是看着王二娘。
直至王二娘想装傻都装不了,往后挪了下脖子,“小夏,你干嘛这么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都有些心慌了。”
“妈,您知道吗?每每我回到家的时候,看见您在厨房忙着做好吃的,柳冬在安静地画画,就会让我觉得很幸福。
十六年前,您将我从那个家带走,到如今我们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这一路上受的罪,你我都很清楚。
所以,对如今的生活,才更想一直维持下去,我相信您跟我一样,如果遇到什么人或是什么事,会影响我们此刻的幸福,定会竭尽全力去清除。”
王二娘听着,眼眶都有些湿润,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十多年来,柳夏走到今日的不易。
柳夏说的是她们如今幸福的生活,而在王二娘心里,她更会不择手段地维护柳夏如今的生活状态。
任何人,都不能再将柳夏拉入那个曾经的深渊。
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柳夏感受到王二娘情绪的变化,伸出手握紧王二娘那双粗糙的手,“妈,我知道在您眼里我还是需要您张开双手护着的孩子,我也知道你想让我过得轻松一些。
但是,我已经习惯去思考去盘算去规划,而且我如今有能力站在您的面前,护住你们。
当初……”柳夏顿了下,咽了咽口水,让自己发紧的喉咙能湿润些,发出的声音正常些,她不想让王二娘知道自己还沉浸在那个染红的夏日。
“我不能再让您有任何不测,就算是只有一丝可能,我都不允许。
所以,妈妈,您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让您这么不安。”柳夏盯着王二娘的双眼,眨都不眨。
王二娘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叹了一口气,柳夏这聪慧劲,只要她关注的人和事,没有能逃过她的眼睛的。
原以为自己已经掩饰得很好,可还是被柳夏一眼看穿。
有时候,她都心疼柳夏的敏锐和聪慧,太过通透的孩子,活得太累了。
但她也知道,这事怎么都瞒不过柳夏的,她也不是一直打算瞒着,只是今日刚发生,她自己也在消化,也在想能不能她私下解决了。
柳夏的工作已经够忙的了,身子骨刚好一点,况且让柳夏直面那人,在舆论和道义上,就矮了一截。
只是,她也的确没想要后续怎么处理,没这脑子和谋划。
当家长的,也不是什么事都自己扛,因为家长能力有限,如果打肿脸充胖子,也许给孩子留下更大的麻烦。
想到这些,王二娘抬头看着柳夏,“今早我碰见乔招娣了,她来这里应该是有预谋的,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我感觉她后面有人,而且不是山沟村的人,山沟村的人我了解,他们没这运筹帷幄的能力。
我琢磨着是不是跟你之前做的案子有关。”
柳夏做的节目,王二娘每一期都没落下,对电视屏幕里的柳夏,她满满的骄傲,也有隐隐的担忧。
那些人都是海城有头有脸的人,就这么得罪了,往后也不知会给柳夏使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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