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还激辩的两人,瞬间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地看着对方。
都在坚持着自己的立场,直至严百川轻叹了一口气,“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毕竟我已经老了,很快就得从这个社会的舞台退下来了。
而你,像你这般的年轻人,正整装待发地要在历史舞台上登台。
未来该由你们这一代人去书写的。”严百川将自己的上身靠在沙发背上,又长吁了一口气,好像要将心中那仅留的不甘吐了出来。
临近退休的人,尤其像他这样一直在岗位上忙碌的人,其实并不期待自己的退休。
好像退休了,他们的人生也就走到终点了。
但岁月催人老,他们这帮老头子不退,年轻人哪有位置呢?
也许,这一代的年轻人不会像他这般踟蹰,他们黑白分明,敢爱敢恨,有魄力有能力,不用忍耐眼里的那颗沙子,而是一有沙子进入眼睛,就千方百计将沙子弄出来,还双眼一片明亮。
“这事,就当是咱俩私下的一次非正式交流,你有自己的坚持,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咱们交流完后,都别给对方贴标签。
尤其不能将我列为不值得交的人,还怂恿你妈不干我家的活了。”严百川说着,瞄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严阿婆不知跟王二娘聊些什么,发出阵阵爽朗的笑声。
因为有王二娘,他们家不再跟以前那样死气沉沉的。
真怕柳夏对他有意见,然后将她妈也薅回去了。
他也知道,按柳夏如今的事业和收入,家里也不缺王二娘做钟点工的收入,不过他们家也没当王二娘是钟点工。
相处下来,都将王二娘当家里人。
这家里的活,他们母子俩也会做力所能及的,不会指着王二娘一个人干。
柳夏余光瞄了一眼严百川,挑了挑眉,又恢复到那个行事周全圆滑的柳夏,“这怎么会呢,这就是饭后两人的闲聊。
往后如果我有需要,严伯也不会置之不理,肯定还是会帮我的,是吧。”
严百川听了柳夏的话,轻笑了一声,“你啊你啊,就是个小滑头。”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没一会,王二娘从厨房出来,两人下楼回了自己家。
一回到家,就将身子砸进沙发里,像只虫子般呱蛹几番,这才心满意足地趴在沙发上,头朝着阳台的方向,用力吸了吸鼻子,将玉兰花香吸入鼻腔。
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
王二娘有些好笑地看着沙发上的柳夏,宠溺地笑了笑,便进了厨房。
给柳夏端出一盅汤。
虽然在严家吃了饭,但严家母子饮食清淡,也不怎么喝汤,所以王二娘给柳夏另外炖了汤。
用了可以定时的炖盅,将准备好的汤料放进去,放入清水,再摁个定时,就可以了。
方便的很。
虽然没有明火的口感好,但是不细品的话也喝不出来。
柳夏摸摸肚肚子,默默从沙发爬起来,喝完那盅汤。
这小日子好的都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了。
这好日子就是过的快。
又到秋天了。
只是海城的秋天是看不见的,树叶不会黄,秋风不凉爽,但不妨碍日历往后翻,时间从不会为了等秋天而停滞不前。
在一个寻常下班回家的晚上。
柳夏依然站在玉兰树下深吸几口气,然后抬头望楼上看,定在自家阳台的位置,看着那橙黄色的灯光,怎么看就怎么欢喜。
噔噔噔,往楼梯走去。
心情好的时候,想要锻炼身体的时候,柳夏就会弃电梯而选择楼梯,享受脚底踩在阶梯上的感觉,一步一步迈上去,就像是小时候玩的跳房子游戏。
推开门的时候,看见柳冬坐在画板前画画,橙黄的灯光落在她身上,就如一层阳光洒下。
王二娘在厨房里忙碌着。
这是柳夏下班后最喜欢看的画面,总会洗净她在外奔波一天的疲倦。
只是,平日里,王二娘都会在厨房里哼着小调,今日却没有小调,只听见不时发出的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柳夏也没多想。
将包和外套挂在门口旁的衣物架,便往洗手间走去。
洗手洗脸后,便回房间将这一身束缚着她自由灵魂的职业装脱下,换上她舒适的睡衣。
这时,王二娘端着热腾腾的饭菜从厨房走出,见柳夏回来了,便喊柳冬过来吃饭。
如今,柳冬在学校适应得很好,不仅能自理,心情好的时候还能跟你交流几句话。
柳冬现在这样,王二娘已经很满足了。
况且,老师说柳冬有绘画天赋,多加培养的话,也许能在美术上有一定的成绩。
这话一说,柳夏便马不停蹄地给她找合适的美术老师。
这不,放学后,就送去培训机构上一节美术课再回家。
好在这机构离小区不远。
这些培训机构一般都是开在学校附近,要不就是大型小区附近,生源比较多。
柳夏端起一碗汤,睨了一眼王二娘,总感觉今日的王二娘没有往日那般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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