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期开播前的一天,电视台又放了一张海报,跟之前那一张放在了一起。
之前的那张是想离婚的妻子,画面整体是红色的,中间是一个黑色的女子侧影,影子中间有一道齿状的裂痕,将女子的影子劈成两半。
而这一张是想离婚的丈夫,画面整体是黑色的,中间是一个男子的侧影,红色的,中间依然是一道齿状的裂痕,将男子的侧影劈成两半。
两张海报放在一起,女子的侧影对着男子的侧影,就像是两人互相凝视着。
第二期刚宣布主题和方向的时候,观众的想看指数还不高,为此,副台长还多次给柳夏打电话商量着要不要换主题。
而在柳夏被袭击受伤后,观众想看的指数升高了不少,但依然没有超过第一期。
但就在开播的前一日,海报发出后,观众想看指数超过了第一期,成为海城电视台历史上观众最期待的节目。
这一逆转,已经让副台长要将柳夏供奉在家里的神龛上了。
柳夏坐在办公室,大大的落地窗外面是林立的高楼,仿佛置身在空中。
不到两个月,她的办公室已经换了两次了,从卡座到独立办公室再到合伙人待遇的办公室。
她如今都有助理了,虽然她自己还是个新律师。
但是,她有足够的流量和影响力。
至于她选的案子,她很清晰地知道走向最终都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柳夏习惯性从抽屉拿出一块糖,那是最朴素的糖,简朴的包装,一层透明的塑料密封着,沿着两端的齿状撕开,露出更朴实的糖,红色的有些透的,一看就是糖精制作的。
廉价又没好的口感。
但她就喜欢这种最简单的糖果,两只手指捏起,扔嘴里,然后大力咬碎,咔咔声,震着头颅,能有片刻的空白。
她就享受着头脑此刻片刻的空白。
每期节目前,她还是有压力的,虽然自信满满,但也会担忧当事人不按自己的规划走,也担心对方不按规划走。
好在,律师就是一群利益至上的聪明人,就算是新人李律也会抓紧一切扬名立外的机会,上一次香兰的案子已经让他有了一定的曝光度,他已经一体验到这种热度带来的好处。
想必这次能代理这个案子,也是源自他的曝光度,毕竟跟柳夏打过擂台的律师也只有他而已。
只要他在当事人面前表现出一副志在必得,再加上他主动降低代理费,这双管齐下,很容易忽悠当事人相信他。
毕竟当事人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没有什么脑子的男人而已。
所以,当她看见李律时,她就知道这事也算稳了。
至于明天现场直播如何,那就看明日了。
她没有所谓的输赢,只有当事人的实际利益,为了利益,她可以随时变换立场。
立场又不能当饭吃,在没有大是大非,没有上升到国家民族的层面,立场随时变,完全没问题。
所以,之前李律问她做人底线,这有什么好讨论的,底线也得看面对是什么样的人,底线可有好几层。
如果对极恶之人用的底线跟只是一时冲动犯错之人的底线是一样的,那这底线又有何公平可言?
当然这些柳夏不会跟不熟的李律去讨论,她的心思凭什么跟对手律师去敞开?
幼稚还可笑。
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柳夏的思路,柳夏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将口中的甜意咽了下去。
傅青推门而入。
“明日我们所没开庭的律师都会去现场。”傅青见柳夏眼中的疑惑,便补充一句,“以你同事的名义,跟副台长要到了邀请函。”
柳夏微蹙着眉,也不知是不是喉咙里还有一小块的糖,还是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厚颜无耻了。
“不止是我们,司法机构也有人去,这案子毕竟他们判过。之前还致信到我们所,让我们要跟他们站在一起,别逆着他们审判来,毕竟他们当初判也是有依据的。
如今就有将这个旧案抬到屏幕的感觉,他们担心造成不良影响。
我就说这只是个电视节目,不影响他们的形象,话是这么说到了。至于他们怎么想的,我也就管不着了。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别说一封信了,就是有一百封信也阻碍不了你要做的事。”
傅青一副了然的样子看着柳夏,他现在大致能摸清柳夏工作的方式了,如果他们所给柳夏压力,这人应该会马上立刻撂担子不在他们所里干了。
只要上一秒她撂担子,后一秒就有其他律所的人等在门口接她了。
柳夏的行业影响力,先不论,毕竟也没开过庭,但商业价值,明眼人还是一目了然的。
所以,他们所的人如今对柳夏就是最大限度的自由,只要不是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完全不过问,主要是不敢过问。
至于司法机构的面子,这年头,面子又不能当饭吃,这普通人的离婚案子,又不是什么社会影响深刻的案子,最后结果即使跟之前的审判不一样,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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