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律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一期的节目收视率得突破上一期的了。
这么快的反转也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这几日,翠娥将男人接回家休养,还特意请了假。
那男人刚开始逢人就说翠娥打她,还要杀他。
翠娥每每都是缩在一个角落,挽起袖子,手上的淤青在苍白的皮肤下显得异常显目,再配上她长久以来,像是刻在骨子里的唯唯诺诺,怎么看都不是施暴者,而是受害者。
况且认识他们这对夫妻的人都知道,翠娥从来都是被打的份,身上常年带着被打的伤。
最重要的是,这男人除了自己摔断的手和脚,没有一点伤痕,这被打的样子也太若无其事了吧。
如果翠娥要打他,就他现在只能坐在轮椅的样子,这不是捻手就来吗?哪会让他全身那么干爽的样子,这分明是翠娥照顾得好。
所以,没有一个人相信翠娥是施暴者,都是劝那男人少喝酒,别喝坏了脑子。
就这样,他的话无人相信,当然,他平日里的狐朋狗友最多也只是拎点水果来看他,照顾是照顾不了一点的。
别说朋友了,就是他的家人如今也躲得他远远的,他妈甚至将他的电话拉到黑名单。
只因为不想半夜接到电话,嚷着翠娥要杀他。
短短几日,他在周围人的形象已经从一个曾光鲜现颓败的男人变成一个神经病了。
当然,也只是背后说说而已,毕竟谁也不会第二次上家里去看他了。
至于翠娥,她其实也做什么,就是在没人来看他的时候,不让他吃不让他喝不让他睡。
每晚拿着把刀搁在他脖颈处,等他醒来就哧哧对着他笑,就像黑夜中的一条毒蛇。
短短几日,这男人已经被折磨得神经衰弱了,就算有一晚翠娥没拿着刀站在他旁边,他也会惊醒,惊叫声划破深夜。
只不过周围的邻居除了埋怨,甚至有人投诉到管理处,就没再有其他什么情绪了。
每一次,翠娥都认真无比地看着男人恐惧惊慌的样子,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寸神情,最后心满意足地回房睡觉了。
当然她的房门是反锁的,她也担心这人真的脑子不好,来房里袭击她。
不过,男人房间的备用钥匙她是一直捏在手里的。
这种将人捏在手心的感觉,棒极了。
只不过,这种感觉没维持几天,男人找了个律师,要离婚,越快越好。
而这个律师便是柳夏眼前的李律了。
这一期的节目已经做了宣传,那就是想离婚的女人,但如今短短几日却变成了想离婚的男人。
这么大的反差,怎能不吸引观众。
况且还有之前的审判结果,翠娥可是真心想离婚的,但如今急的却是男人,怎能不叫人意外呢?
“柳律,又见面吗,这是我当事人的诉求。”
柳夏接了过来,身子往椅子背靠了靠,颔首点了点对面的椅子,“坐。”
“李律,你知道的,之前就有人说我不顾公序良俗,拆了人家的一桩婚姻,为此还有正义使者来找我伸张正义,你看”
柳夏举起已经拆了石膏的左手,“这手现在还是不灵活的,转一下疼痛难忍。
我就想,是不是我没结婚,所以不理解婚姻生活的本质,也许本就是这般吵吵闹闹的。
所有过来人都这么说的。
所以,我就劝我当事人,一日夫妻,百世姻缘。百世修来同船渡,千世修来共枕眠,这不,她现在连工作都放下了,照顾自己的丈夫。
这不是大众来看到的吗?”
柳夏将椅子往后推了一下,“所以,我当事人是不会同意离婚的,坚决拥护他们之间的婚姻。”
“柳律,这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当事人被折磨得已经有些神经衰弱了,再这么下去,他的身体和精神堪忧。
我们当律师的应该有底线,不是吗?”李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好像他的当事人已经死了,而柳夏就是那个刽子手。
柳夏凝视着他,随即轻笑了出声,“李律,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我得说你的理想注定是要夭折的。
如果这是你的激将法,我也得说,你的职业生涯注定爬不高。”
柳夏无视李律的怒火,甚至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落在李律绷紧着的上身,就像是一头蓄力扑上猎物的姿态,不知为何,她就喜欢看别人对自己的警戒,而她最喜欢的就是敲碎他们身上绷起的刺。
她没有一丝恼怒也没有一丝犹豫,依然笑意盎然地望着李律喷火的双眸,“你觉得你心中的那些榜样,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律师,他们是怎么保持常胜的,是因为像你说的保持做人底线的原则吗?
还是因为抛弃了做人底线呢?
另外,作为一名律师,懂条例是最基本的,但要常胜,除了靠专业,还得靠识人,无论是对自己的当事人,还是对方律师和当事人,你都得会看人。
比如我,之前已经跟你打过一个案子,也不算是新对手了,你怎么还会用这么拙劣的激将法来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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