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夏把平日里的圆滑和世故在两分钟的红灯等待下,抛掷脑后。
也不知是手疼的,还是怎的,反正就不想在自己烦躁又累又疼的时候,还得伪装一个微笑。
至于怕不怕激怒傅青,以致他恼怒开车,从而误伤自己。
那是不存在的,像傅青这样在意自己前途的人,又怎会轻易将自己置于险境,相比她,傅青更怕死,因为他拥有的比她多,而追求得也比她多。
这种全身上下,恨不得每根头发丝都挂着一个目标的人,最是惜命的了。
只是怒是怒了的,但此刻的柳夏压根没当回事。
她的确是有意激怒朱玉琴,那也不过是将事实说出来了而已,如果这是故意,那她承认。
当然只是心里承认,口头承认是不可能的,在傅青面前不可能,在警察面前也不可能……
无论过程如何,现在受伤的是她,傅青凭什么质问她呢?
傅青办的案子,哪次不是不顾对方当事人的死活,不择手段达成他当事人的意愿,那个时候,他怎么没想到对方当事人的死活呢?
他追求的是胜率,所以他更在乎输赢,为了赢,不择手段是常规操作,甚至用上灰色手段也不稀奇。
所以,这样的他,怎么问出那么愚蠢又肤浅的问题,还带着上帝的视角,实在让柳夏觉得可笑。
“我只是担心你会因为这件事又摊上不饶人的名声。”傅青闷闷地开口,这时,绿灯总算千呼万唤始出来了。
如柳夏所料,这车开的相当的稳,只是稍微在起步的时候,有一点点急躁了。
柳夏没在说话,过了红绿灯,转个弯就到受理的公安局了。
车停了下来。
柳夏没有马上起身,傅青也没有动。
“你觉得我现在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都有人上门攻击我了。
至于饶不饶人的,又不是我说了算,我也判不了她。”
柳夏打开车门,下车,关门的时候,对着车内又说了一句,“如果我真有审判的权力,我会将那些键盘侠全都抓起来关进监狱。”
说完,将车门关上,头也不回地往公安局大门走去。
留下傅青独自在车上,望着柳夏的背影,发怔着。
他这个师妹还真是个爱憎分明还是有仇必报的人。
还不满22岁,但身体里面好像住着一个饱经风霜的人。
他刚才又将柳夏当作那个自己认为不谙世事的小师妹了,所以一想到柳夏是蓄意让自己受伤,从而加重朱玉琴的罪,就觉得有些膈应。
的确,他们这个行业,也会用上些极端手段,但也极少的,毕竟做过的事很难毫无痕迹,但凡有一次被觉察出来,就得葬送自己的事业。
他只是觉得柳夏还年轻,况且这件事本身也没多大,没必要用这种手段。
但这也只是他觉得,柳夏要她自己觉得。
傅青调整了刚才被柳夏怼得心塞的情绪,便下了车,往公安局门口走去。
心里给柳夏贴上,不喜欢爹味重的标签。
他关心是真的关心,但也不否认有将自己放在比柳夏更高的位置,去劝说,去引导的意味。
只是,柳夏并不愿意接受,她从来不需要一个外人来引导她的做事风格。
她有自己的判断标准。
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不一样,造成的价值观也有偏差,傅青有傅青的,她有她的。
傅青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叹了口气,自己还得改变下跟柳夏的相处模式,毕竟现在的柳夏可是他们律所的摇钱树。
很快,柳夏就做好了笔录,见傅青在门口等着她,冲他笑了笑。
这次笑得倒真诚了些。
虽然这流程不算复杂,但上了一天班,又折腾去了医院,还来了公安局,手还疼着,所以,柳夏多少有些感性了。
身体不利索的时候,忍受疼痛的理智都有部分出走了,免不了就变得原形毕露了。
不过,现在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按司法程序走就好了。
“我送你回去。”
柳夏没有推辞,有免费的司机为何不用。
而且她现在的心情宽松了不少,也将刚才全身的刺收回了一些,出走的理智也回笼了。
路过一个面包店的时候,傅青将车停了下来,“等我下,很快就回来。”
柳夏趴在窗户,看着面包店门头的灯光,暖色调的,看得心里也暖暖的,莫名眼眶有些泛酸。
她有点想她妈和妹妹了。
前段时间一直忙着做新节目,每天都是披星戴月的,没有合适的时间去疗养院。
这次……柳夏看了眼自己打着石膏的手,再等等吧,拆了石膏后,她在心里默默自忖道。
见傅青拎着一个袋子从面包店出来,她眨了眨眼睛,又轻咳了几声,缓解下有些紧绷的喉咙。
“在医院的时候我看你没怎么吃饭,给你买点面包。面包店有糖葫芦,也给你买了一串。
我看你办公室放着糖果,想必喜欢吃甜的吧。”傅青将一个精致的纸质袋子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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