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常规?那是什么路?”翠娥的双眼已经哭肿,因睡眠不好,黑眼圈爬上眼袋,两只本不大的眼,都快被挤得眯成一条线了。
脸色苍白,双唇灰黑色,宽大的衣领露出的锁骨,有些畸形了。
这是一个长期生活在恐慌和对未来没有希望的女子形象。
“他们都知道你要离婚,那么你就要让所有人知道,你不离婚了,至于你怎么想的,不重要。我要的是,让他们以为。
你的家人、你的邻居、你之前报案过的派出所的那些人,还有经手你案子的司法人员。
当然也包括你的丈夫。”
最后他会强烈要求离婚,但那时候主动权就在翠娥手上了。所以不是不让翠娥离婚,而是让她能摆脱这段婚姻的阴影后,再离开。
至于这个过程要多久,就看翠娥的心理疗愈过程。
很多人都说,悲惨的童年,需要人一生去治愈,那是因为就算那个孩子长大了,也会被原生家庭束缚着,因为童年的创伤几乎都跟原生家庭有关,却又不能用激进的方式疗伤,毕竟也不能弑父弑母。
法律的限制,还有人性的限制,拉扯着这些人,最后自己只会越来越痛苦,不断跟家人和解,又不断自我厌弃。
最终一生都受困在阴影的童年里。
而翠娥的悲惨婚姻生活,给她留下的阴影未尝不需要一生去治愈,还未必能治愈的了。
但她对她丈夫没有血缘上的束缚,她可以激进地进行疗愈。
很多人都以为,只要离开,就能重获新生,那是跟王二娘那样没受到重大创伤的人可选的方式。
但翠娥,明显不是。
她的身体她的内心,几乎被摧毁殆尽,求救只是她最后的本能。
想要真的活下去,她得在精神和内体上宣泄出来,杀掉体内的恐惧和麻木,甚至杀掉过去的自己。
而这最有效的方式,便是在造成她阴影的人上获得自我救赎。
否则阴影不会消失,只会一生跟着她,亦步亦随,让她的人生永远笼罩在阴影里。
所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将制造这个阴影的人连根拔起,摧毁他的**,摧毁他的精神。
从而,彻底打破这个阴影。
只不过,现在的翠娥并没有能力理解这些,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了。
没关系,柳夏最擅长的便是思考了。
她从办公桌抽屉拿出一颗糖,递给翠娥,她自己也剥了一颗,扔进嘴里,用力咬碎,“咔咔”声,让她半眯着双眼。
翠娥有些机械地接过糖,她不懂,但她照做,咬碎,吞下。
“这种方式吃糖,是不是很舒畅。”柳夏喝了一口水,又给翠娥倒了一杯。
将身子往后靠着,将自己陷在比身体大许多的椅子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见翠娥脸上迷惘的神情,她又将自己身子探向前,微微前倾,“你是不是晚上都睡不好?”
虽然不知道柳夏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现在开始有点看不懂眼前的柳夏,到底要做什么了,她拼命想跟上柳夏的节奏,脑子却一片混沌,“柳律师,您能不能跟我说清楚些,我该怎么做?”
问什么路,她怕自己也听不懂,就索性问她要做什么。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过多的脑力思考,只能做一个听号令执行的人。
听她这么一问,柳夏轻笑了一声,她最喜欢这样听劝的当事人了,有时候当事人就不该想那么多,跟着她的步伐走就成。
如果当事人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也不至于来找她,更没有被她选上的可能。
“既然睡不着,就做点可以助眠的事吧。”柳夏往办公室门外看了一眼,又扫了一眼办公室的四周,向对面坐着的翠娥招了招手。
翠娥疑惑地将头探过去。
柳夏附耳上去,叽叽咕咕说了一通。
“啊?不好吧,我……”翠娥蓦地拉开自己的身子,力气大的将椅子都往后带了一些,瞬间发出刺耳的声音。
柳夏依然维持着前倾的姿势,但眉宇间蹙得很紧,神情也有些微怒。
她讨厌刺耳的声音,也许是很早以前,柳冬一遇到这种刺耳的声音,就会发作。
所以,她将这类刺耳的声音跟柳冬发作对等起来了。
翠娥一看柳夏沉下来的神情,心里咯噔一下,如果连柳夏都不帮她,她就只能死了。
身子瞬间绷紧,“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都听你的,你不要生气,不要放弃我,求求你了。”
翠娥习惯性道歉,无论对方是谁,无论她是对是错。
带哭腔的声音,将柳夏从那个混乱的画面拉了回来,她呼了一口气。
重新将自己埋在座位上,靠着。
抬眸看向翠娥的时候,已经没了刚才的怒意,“你记住,你只有这几天时间,节目开播的时候,我要的就是那个结果。
否则你就永远离不开那个地狱,而这个永远于你而言,不会太长。
王翠娥,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就看你有多想活下去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