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蛋(郑春梅长子)见母亲被马大柱纠缠,鼓起勇气冲了过来,一脸惊慌地喊道:“马大伯!你放开我娘!”
马大柱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郑春梅的手腕攥得更紧,他微微俯身,凑到郑春梅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低语道:“春梅,我是真喜欢二蛋、三丫这几个孩子。你要是识相,点头答应让我进门,我保证卖力气把他们都拉扯大。可你要是敢耍我,骗我……哼,我让他们一个都长不大!”
郑春梅闻言,浑身一颤,眼中充满了惊恐:“你……你敢乱来!”
“只要你乖乖答应我,我自然不会乱来!”马大柱阴恻恻地保证道。随即,他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故意提高音量,对惊慌失措的李二蛋大声问道:“二蛋,大伯问你,你喜不喜欢大伯?想不想让大伯去你家,跟你还有你娘、你妹妹一起过日子?”
李二蛋被马大柱狰狞的表情和母亲苍白的脸色吓住了,他怯生生地看向母亲,不知该如何回答。
“别看你娘!就说你自个儿想不想?”马大柱眯起眼睛,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郑春梅心如刀绞,既不敢摇头拒绝,怕激怒这个疯子伤害孩子,又无法开口答应这屈辱的条件,只能痛苦地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见母亲没有出言反对,李二蛋误以为是默许,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对马大柱平日给的点小恩小惠还有几分好感,加之害怕,便小声嚅嗫道:“想……想的……”
马大柱顿时哈哈一笑,得意地摸了摸李二蛋的脑袋,对着周围越聚越多的村民高声说道:“大伙儿都听见了吧?这孩子,我没白疼他!”
他感受到郑春梅身体的僵硬和无声的抗拒,知道不能逼得太紧,便顺势松开了手,转而一把拉住李二蛋的小手,说道:“走,二蛋,带大伯去你家,咱们跟你奶奶好好说道说道!”
李二蛋再次不安地看向母亲,见郑春梅依旧低着头,没有任何表示,心里竟隐隐生出一丝扭曲的激动,觉得马大柱似乎真的能成为家里的依靠。“大伯……你……你真要跟我奶奶说吗?”
“那当然!只要你奶奶点头,大伯今天就搬去你家住!”马大柱信誓旦旦地保证。
“那我娘她……”
“放心,你娘会同意的。”马大柱自信满满。
郑春梅听着两人的对话,欲哭无泪,心中充满了悔恨。早知马大柱是这般偏执疯狂的性子,当初说什么也不会与他有任何瓜葛。她内心无比恐慌,简直不敢想象马大柱上门后,家里会乱成什么样子。婆婆那个火爆脾气,还不得气出个好歹?村里人的唾沫星子,还不得把她淹死?谁能来帮帮她?
她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身影,竟是赵砚。可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她自己掐灭了。赵砚凭什么要帮她?还是在这么多村民众目睽睽之下,去帮一个曾经与他家有过节、如今又与其他男人纠缠不清的寡妇?以赵砚如今的身份和处境,他绝不会为了她这样一个“麻烦”,在外人面前暴露任何可能授人以柄的关系,损害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声望。
周围那些或鄙夷、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郑春梅背上,让她如芒在背,无地自容。隐约的议论声不断飘进她的耳朵:
“瞧见没?李家那棒子才埋下去多久?这就迫不及待地勾搭上野男人了?真不嫌臊得慌!”
“可不是嘛!尸骨都没寒透呢!这郑寡妇,真不是个安分的东西!”
“拉帮套就够丢人的了,别人都是偷偷摸摸的,她倒好,光天化日之下就跟男人拉拉扯扯,忒不要脸了!”
这些恶毒的议论像一把把刀子,剜着郑春梅的心,她无助地低下头,泪水滴落在尘土里。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马大柱停下脚步,回头催促道:“春梅!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跟上啊!待会儿还得靠你一起,好好劝劝你婆婆呢!”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郑春梅抬起头,正好看到马大柱那只看似随意搭在李二蛋后颈上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李二蛋吃痛,却不敢吭声,只是用哀求的眼神望着母亲。
郑春梅心中猛地一抽,眼中满是恐惧。为了儿子的安全,她只能强行压下所有的屈辱和悲伤,硬着头皮,步履沉重地跟了上去。
时近中午,赵砚家新宅的院子里飘散着粟米粥的香气。赵砚说话算话,熬了满满一大锅浓稠的粟米粥,款待帮忙修建工坊的第六小队成员。二十来个汉子,人手捧着一个粗陶海碗,碗里是插筷子不倒的稠粥,一个个吃得眉开眼笑,赞不绝口。
“东家真是太大方了!这粥稠得,都快赶上干饭了!”
“跟着东家干,准没错!”
众人纷纷表达着感激之情。
一旁,严大力累得浑身大汗,拓土坯拓得手臂发酸。他看着众人碗里香喷喷的浓粥,馋得直咽口水,肚子饿得咕咕叫。然而,那碗粥却没有他的份。只因为他上午干活偷奸耍滑,被负责监工的刘铁牛发现并报告给了赵砚。所以,他今天的午饭,只有一块又冷又硬的野菜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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