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后,张和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得回去补个觉,昨晚守岁太晚了。说完就晃晃悠悠地回了卧室。
老李则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他一边穿上外套一边说:我出去溜达溜达,听说小区旁边的公园有新春游园会,我去凑个热闹。说着就往门口走去,临走前还朝我们眨了眨眼,你们俩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啊。
随着的关门声,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婓两个人。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坐在沙发上,突然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大年初一的上午,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婓似乎看出了我的无聊,她在我身边坐下,轻声问道:要出门转转吗,豪豪。
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才刚刚指向八点二十。算了算了,我摆摆手,太早了,现在才刚刚八点多,现在出门去哪里啊!说着我就顺势躺了下来,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上的纹路。
让我意外的是,婓也学着我的样子,靠着我躺了下来。沙发不算宽敞,我们不得不挨得很近,近到我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我和婓就这样并排躺着,谁也没有说话,但也没有人想要离开。这种静谧的陪伴,反而让人的心情格外平静。
不知道为什么,困意突然涌了上来。明明才起床不久,眼皮却开始打架。我听着婓均匀的呼吸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境开始如潮水般涌来。
这一次,我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毫无疑问,那是婓的身影,但梦中的场景又有了新的变化。
不是那片荒凉的废墟,也不是那条幽静的老巷子,而是置身于一条热闹非凡的街区。街道两旁是琳琅满目的商铺,霓虹灯闪烁着绚丽的光芒。形形色色的人从我身边经过,他们有说有笑,步履匆匆。奇怪的是,我看不清任何一个人的面容,他们的脸都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模糊不清。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婓就站在不远处。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这是我从未见过的装束。我快步走上前去,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她的手。
婓抬起头看着我,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那里面有悲伤,有遗憾,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我努力回想,上一次在梦中的岔路口,她也曾用这样的眼神注视过我。那时有一道无形的空气墙将我们隔开,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渐行渐远。
我想开口询问,想问她为什么难过,想告诉她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可是当我张开嘴,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说出来的话连我自己都听不到,就像是被什么力量扼住了喉咙。
就在这时,周围的场景开始扭曲、变幻。热闹的街道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片熟悉的废墟。断壁残垣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苍凉,而曾经盛开的那五朵花,如今只剩下三朵还在顽强地绽放。它们的颜色也黯淡了许多,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
我身边的婓又变回了那个模糊的样子,看不清面容,只有一个朦胧的轮廓。我在一块残破的石阶上坐下,望着这片荒凉的景象,心里却出乎意料地平静。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默默地想。虽然代表王杰的那朵花在梦中消失了,但现实中的王杰在大理过得很好,他找到了新的生活方向,开了属于自己的酒吧,甚至还与杨欣悦重逢了。梦境终究只是梦境,它不能决定现实的人生。
我就这样在梦境中的废墟里静静地坐着,感受着这份超脱现实的宁静。
醒来时,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婓还靠在我身上睡着,她的呼吸轻柔而均匀。我低头看着她的睡颜,突然想起梦中她那个复杂的眼神——那里面蕴含的悲伤和遗憾是如此真实,让我不由得心头一紧。
为什么两次梦境中,她都会露出那样的表情?这让我感到困惑,也隐隐有些不安。联想到过完年后,婓就要离开苏州回上海工作,一种没来由的烦躁感开始在心头蔓延。虽然上海离苏州不远,虽然我们约定要保持联系,但分离总是让人难以坦然面对。
我轻轻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没想到我们这一睡就是三个小时。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空调运转的微弱声响。老李应该还在外面没回来,张和的卧室门也依然紧闭,估计她还在补觉。
我小心翼翼地想要起身,尽量不惊动熟睡中的婓。但沙发实在太窄了,我稍稍一动,婓就醒了过来。
刚睡醒的婓眼神还有些迷离,她揉了揉眼睛,整个人看起来软软的,和平时那个干练沉稳的样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这种不设防的模样,让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了。
要不要回房间再睡一会儿?我轻声问道,顺手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
婓摇了摇头,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几点了,豪豪?
十一点多了。我回答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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