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尾,苏州的暑气终于开始消退。平江路上的梧桐叶边缘泛起微黄,风里有了第一丝凉意。花店里的花换成了秋日主题——金黄的向日葵,深红的鸡冠花,还有散发着甜香的桂花。
一个周二的上午,我们收到了大理的包裹。这次不是特产,而是一张手绘的邀请函——是杨欣悦画的,水彩的笔触,画着苍山洱海和“旧城杰悦”的小院。邀请函上写着:
“诚邀‘春日’全体,于十月初再来大理,参加‘旧城音乐季’。这是我们的第一届,小晨会是主角之一。想和你们一起,在苍山下,洱海边,办一场纯粹的音乐聚会。王杰、欣悦、小晨敬上。”
随邀请函寄来的,还有肖薛晨的一封信。信不长,但字迹工整:
“楚哥、婓姐、李哥、倩姐、和和:我写了几首新歌,想在音乐季上唱。但有点紧张,因为这次会来很多人。杰哥说,音乐季不只是演出,是和喜欢音乐的人一起分享秋天。如果你们能来,我会不那么紧张。小晨。”
信的最后附了一小段简谱,是他新歌的前奏。老李拿起吉他试弹,旋律简单却动人,像是秋天的风穿过树林。
“音乐季……”张和念着这个词,“听起来好棒。”
“十月,大理的秋天应该很美。”陈倩向往地说。
老李放下吉他:“要去吗?”
我们互相看了看。花店和音乐室刚刚步入正轨,十月又是旺季,离开一周意味着很多事要调整。
“但这是小晨第一次正式演出,”婓说,“我们应该在。”
“还有王杰和欣悦,”我说,“他们第一次办音乐季,可能需要帮助。”
最后我们决定:去。但不是五个人都去——婓和陈倩留下照看花店,我、老李和张和去大理。音乐室那边,樊昊雨和小杨可以顶上。
决定后,我们开始准备。联系了陈哥和晓丽姐,他们答应在需要时帮忙;安排了花店和音乐室的日常运营;订了往返机票。老李还特意多带了一套录音设备——他想录下肖薛晨的现场,也录下音乐季的氛围。
出发前一周,林薇来了。她听说了音乐季的事,眼睛一亮:“我能跟去报道吗?不是作为记者,是作为……见证者。基金的事我已经在筹备了,第一期就想支持小晨录一张现场专辑。”
这个提议太好了。我们当然同意。
十月三日,我们再次踏上去大理的旅程。这次的心情和上次不同——少了游客的新鲜感,多了探望老朋友的期待。飞机降落时,窗外能看到苍山上的红叶,洱海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
王杰和肖薛晨来接机。半年不见,肖薛晨长高了些,也结实了些。他看到我们,笑容比上次自然了很多。
“楚哥,李哥,张和姐,林薇姐。”他一一打招呼。
“小晨长大了。”老李拍他的肩。
“没有没有,”肖薛晨不好意思地低头,“就是……吃得好。”
我们都笑了。王杰接过行李:“走吧,客栈都准备好了。音乐季后天开始,明天可以带你们去看看场地。”
车上,王杰介绍了音乐季的情况:“我们联系了大理本地的几个音乐人,还有从丽江、昆明过来的。一共二十多组,分散在三个场地——我们酒吧、洱海边的一个露台,还有古城里的一个小广场。小晨会在酒吧和露台各演一场。”
“观众呢?”我问。
“没做大规模宣传,就是在朋友圈和几个音乐平台发了消息。”王杰说,“但报名的人不少,有三百多人,大部分是从云南各地来的。我们限制人数了,不想弄得太商业化。”
“这样最好,”老李点头,“音乐需要空间呼吸。”
车子驶入古城,直接开到“旧城杰悦”。院子里已经有了秋天的样子——几棵树的叶子黄了,墙角的多肉长得更茂盛了。杨欣悦在门口等我们,她瘦了些,但精神很好。
“欢迎回来。”她一一拥抱我们。
房间还是上次那些。放下行李后,我们坐在院子里喝茶。秋天的阳光很温和,风里有桂花香——杨欣悦说,是大理本地的桂花,花期比苏州晚。
“小晨最近怎么样?”老李问。
“写歌很用功,”杨欣悦说,“每天练琴至少四小时。但他太紧张了,总怕自己不够好。”
“正常,”林薇说,“第一次正式演出都会紧张。”
肖薛晨在一旁泡茶,听到这话抬起头:“我不是怕演不好,是怕……对不起来听的人。他们大老远过来,如果我唱得不好……”
“小晨,”老李认真地说,“音乐不是表演,是分享。你分享你的故事,你的感受,这就够了。来听的人,想听的不是完美的技巧,是真实的声音。”
肖薛晨想了想,点头:“我明白了。”
下午,王杰带我们去看场地。第一个是酒吧——舞台重新布置过,灯光和音响都升级了。墙上贴了音乐季的海报,是肖薛晨设计的,简单的线条勾勒出苍山和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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