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我被窗外的鸟鸣和隐约的人声唤醒。推开木窗,大理的早晨已经彻底苏醒——巷子里传来三轮车轱辘压过石板路的声响,远处有早市摊贩的吆喝,空气里飘着烤饵块的焦香和不知名花朵的甜味。
婓还在熟睡,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我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二楼的走廊上。院落里,杨欣悦正在给花草浇水,水珠在叶片上滚动,在阳光下闪着钻石般的光。
“早啊楚哥。”她抬头看到我,微笑着招手。
“王杰呢?”
“去租车了。他说要挑几辆好骑的。”
我下楼走到院子里,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和花草的清香。墙角那丛竹子的叶尖还挂着露水,在晨光中晶莹剔透。杨欣悦递给我一杯温水:“先喝点水,大理早上干燥。”
确实,这里的干燥和苏州的湿润截然不同。水喝下去,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对水分的渴求。
八点左右,大家都陆续起床了。老李是第二个下楼的,他已经穿戴整齐,甚至还带了个小背包,里面装着相机、水壶和地图。陈倩跟在他身后,两人低声讨论着什么,看到我们时才停下交谈。
“睡得怎么样?”我问。
“特别好。”陈倩伸了个懒腰,“一夜无梦,醒来神清气爽。”
王杰是在八点半回来的,身后跟着一个推着三轮车的中年男人,车上载着六辆自行车。车子看起来都很新,车架是亮丽的颜色,车筐里还贴心地放着矿泉水。
“挑了半天,这几辆最好骑。”王杰拍了拍其中一辆的座垫,“大理古城的路有点起伏,车不好骑的话会很累。”
我们简单吃了早餐——米线配煎蛋,还有王杰从早市买回来的新鲜蓝莓。九点整,我们推着自行车走出小巷,开始了环洱海之旅。
上午的古城还没有完全被游客占据,石板路上行人不多。我们骑着车穿行在巷弄里,车轮碾过石板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阳光斜斜地照下来,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需要上坡,大家就会互相鼓劲,到了坡顶再一起冲下去,风吹起衣角,带来一阵欢呼。
从古城到洱海边大约需要骑二十分钟。当我们终于看到那片蔚蓝的水域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哇”了一声。
洱海比想象中更广阔。湖水是深邃的蓝色,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像撒了无数碎钻。对岸的群山在水汽中显得朦胧,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湖边有木栈道延伸向水面,栈道两旁长着高高的芦苇,芦花在风中摇曳。
我们沿着环海路骑行。这条路修得很好,专门划出了自行车道。右边是洱海,左边是田野和白族村庄。田间有农人在劳作,看到我们骑车经过,会直起身子友善地挥手。
骑了大约五公里,我们在一片开阔的草地停下休息。这里有一小片树林,树荫浓密,正适合野餐。王杰从背包里拿出早上准备的饭团、水果和零食,杨欣悦铺开野餐布,大家席地而坐。
湖水就在几米外,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石头,发出有节奏的哗啦声。偶尔有白色的水鸟掠过水面,翅膀在阳光下闪着光。
“这里真好。”张和咬了一口饭团,满足地眯起眼睛,“感觉时间都变慢了。”
老李拿出相机,对着湖面调整焦距。陈倩靠在他身边,指着远处:“那边有艘小船。”
确实,湖心有一叶扁舟,船上的人正在撒网。动作缓慢而从容,像某个电影里的慢镜头。
“那是捕银鱼的。”王杰说,“洱海的银鱼很有名,晚上咱们可以尝尝。”
休息了半小时,我们继续上路。下午的行程安排得更加悠闲——不赶路,遇到喜欢的风景就停下,想休息就找地方坐坐。
下午一点左右,我们路过一个白族村落。村口有棵大青树,树下有几个老人在下棋。看到我们,一个戴着头巾的老奶奶笑着招呼:“歇歇脚,喝口茶。”
我们停下车,老奶奶从屋里端出茶壶和土碗。茶是烤茶,有浓郁的焦香味,喝下去浑身暖和。老奶奶不会说普通话,王杰用白族话和她交谈,两人说笑着,老奶奶不时看看我们,眼里满是慈祥。
“奶奶问你们从哪里来。”王杰翻译。
“苏州。”我们齐声说。
老奶奶点点头,说了句什么。王杰翻译:“她说,远方来的客人,要好好看看大理,这里的天和别处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大理的天空是一种通透的蓝,云朵低垂,仿佛伸手就能触到。阳光明媚却不灼人,风从湖面吹来,带着水汽的清凉。
离开村子时,老奶奶往我们每个人手里塞了一把瓜子。“自己种的。”王杰说,“她让咱们路上嗑。”
下午两点半,我们骑到了一个叫做“海舌”的地方。这是一片伸入洱海的半岛,形状像舌头,因而得名。半岛上长满了各种树木,最奇特的是很多树的枝干都伸向水面,姿态各异。
我们把车停在入口处,步行进去。树林里很安静,只有鸟叫声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道道光的通道。地上铺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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