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的夜晚,暑气终于开始消退。窗外传来几声夏虫的低鸣,客厅里灯光柔和,我们围坐在收拾好的行李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兴奋与不舍。
张和、陈倩和婓各自守着巨大的行李箱,轮子朝外整齐排列。箱子被塞得满满当当,拉链处微微鼓起,仿佛再添一件东西就会撑破。相比之下,我和老李的行李显得格外简洁——一人一个深色背包靠在沙发脚边,轻便得像是随时可以出发的背包客。
陈倩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老李的背包,又抬头看看我们俩,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你们两个去大理,就带这么点东西?半个月呢!”
我笑着往沙发上一靠,手臂搭在靠背上:“真够了。手机、证件、几件换洗衣服,再带个充电宝,别的都是身外之物。”说完我瞥了眼老李,“你说是吧?”
老李正盘腿坐在地上检查相机的电池,闻言抬起头,他标志性的黑框眼镜在灯光下反了一下光:“轻装上阵才能走得更远。衣服带两套,脏了洗洗,第二天就干了。大理现在也就二十几度,不用带太多。”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但微微上扬的嘴角透露出一丝期待。
婓将手中叠了一半的衣服放下,拍了拍手:“先别讨论行李了。豪豪,你再确认一遍明天的车次和时间,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时照亮了我的脸。滑动几下后,我将确认页面转向大家:“G355次,苏州北站7:30发车,21:05到大理站。座位是1车厢3A到3E,连座。预约的专车明天早上6:30准时到楼下接我们。”我顿了顿,“只要明天大家能按时起床,一切都没问题。”
张和盘腿坐在自己的行李箱旁,双手托腮,眉头微蹙:“车票确认了,可我还有点担心店里。晓丽姐一个人要看两个店,花店加上音乐室,忙得过来吗?”
客厅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声,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这个问题让气氛短暂地安静下来,我们互相看了看,随即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老李伸手拍了拍张和的肩膀,发出清脆的响声:“放心吧,音乐室那边我交给樊昊雨了,小杨他们几个也说好了会轮流去帮忙。你知道小杨那家伙,早就想试试当‘临时店长’的感觉了。”他的语气轻松,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接过话茬,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花店也不止晓丽一个人。‘旧城’的陈哥也说要帮忙。”我看着张和疑惑的表情,继续解释,“陈哥最近新招了两个店员,自己的时间空出来了,正想找点事做。”
婓默契地接上我的话,她将一缕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声音温和平缓:“陈哥一直想跟我们合作做些联名活动,这次正好是个机会。他说可以先在花店熟悉熟悉日常运营,等我们回来再详谈合作细节。晓丽姐也说没问题,让我们放心去玩。”
听完这些,张和终于舒展了眉头,轻轻呼出一口气:“那就好……我就是怕给大家添麻烦。”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时针已经指向十点。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关节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好了,各位。”我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时间不早了,大家赶紧洗漱休息吧。明天七点车就到楼下了,从苏州到大理要六个多小时,得养足精神。”
话音刚落,婓便合上行李箱的盖子,拉起张和的手:“走吧,咱们先去洗漱。”陈倩也站起身,拖着她的粉色行李箱往她的卧室走去,轮子在地板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我自知抢不过老李的洗漱速度,便直接转身回了主卧。房间里的空调温度调得正好,我打开行李箱最后检查了一遍:身份证、钱包、充电器、两件T恤、一条短裤,还有特意准备的小型医药包。东西少得可怜,却让我感到一种奇特的自由。
大约二十分钟后,老李敲了敲门:“楚哥,我洗好了,你去吧。”
当我拿着睡衣走向卫生间时,客厅的灯已经熄灭了,只有走廊的一盏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卫生间里还残留着沐浴露的香气,镜子上蒙着一层水雾。
夏天的淋浴不需要太久,温热的水流冲刷身体,带走一天的疲惫。我闭上眼,感受水流从头顶倾泻而下,想着明天即将开启的旅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洗脸、洗头,一气呵成,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战斗。
擦干身体,穿上睡衣,我拿着牙刷回到卧室。推开门,暖黄色的床头灯下,婓正靠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书。那是大冰的《乖,摸摸头》,书页已经微微发黄,显然被翻看过很多次。
听见我的脚步声,婓放下书,转过头来。灯光在她的侧脸投下柔和的阴影,她的眼睛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还没洗漱完啊?你好慢啊豪豪。”
我嘴里含着牙刷,泡沫让我的发音含糊不清:“怪了,怪了。”说完我赶紧转身去洗手间漱口,水流声在安静的夜晚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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