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五,塔山。
卢象升终于突破了清军的阻截,但代价惨重。两万天雄军,能继续前进的只剩一万二。伤兵留在塔山营寨,粮草也所剩无几。
“督师,”副将包扎着胳膊上的伤口,“前面就是大凌河了。过了河,再有三十里就到锦州。”
“清军会在河边设伏。”卢象升看着地图,“传令:今夜休整,明日拂晓渡河。前锋营先过,占领对岸高地,主力再跟进。”
“若遇伏击……”
“那就杀过去。”卢象升眼中血丝密布,“我们没有退路了。”
正说着,斥候飞奔而来:“督师!西面发现敌军!看旗号……是镶蓝旗,还有蒙古骑兵!至少一万!”
“来得正好。”卢象升拔剑,“传令全军:准备迎敌!”
塔山之战从午时打到黄昏。天雄军背水一战,清军和蒙古联军则是以逸待劳。战场上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秋日的草地。
卢象升身先士卒,连斩七人,但左肩中了一箭。亲兵要扶他下去,被他推开。
“不能退!”他嘶吼,“退了,锦州就完了!”
夕阳西下时,战局陷入胶着。清军骑兵的冲锋被天雄军的长枪阵挡住,但明军也无力反击。
就在这时,东面忽然传来号角声!一杆“袁”字大旗出现在地平线上!
“是关宁军!袁将军来了!”
袁崇焕的一万五千援军,提前一天赶到了!
清军阵脚大乱。袁崇焕的关宁铁骑如利剑般插入敌军侧翼,瞬间冲垮了蒙古骑兵的阵型。
卢象升抓住机会,率军反击。内外夹击下,清军溃败。
战后清点,歼敌四千,俘获八百。但天雄军又折损三千,关宁军也伤亡近千。
夜幕降临,两军在塔山下会师。卢象升和袁崇焕相见时,两人都浑身浴血。
“元素,多谢。”卢象升拱手。
“建斗兄客气。”袁崇焕还礼,眼中却有复杂神色,“但接下来……我们可能赶不上了。”
“什么?”
袁崇焕指向东北方向:“刚才审问俘虏,他们说……皇太极的主力,已经向锦州移动。最迟明日,就会发动总攻。”
卢象升心中一沉:“十日之期……不是还有五日吗?”
“皇太极可能等不及了。”袁崇焕低声道,“或者,他发现了什么。”
两人望向锦州方向。三十里外,那座孤城在暮色中只剩模糊轮廓。
城头上,应该还有人望着这边,等待援军。
但他们,可能来不及了。
九月初六,寅时。
锦州城头的了望手最先发现异常:清军大营灯火通明,士兵正在集结。战鼓声隐隐传来,不是进攻的鼓点,而是……送葬的哀乐。
孙传庭被紧急叫醒。他登上城楼时,看到清军阵前摆着七口棺材。
“督师,”赵大勇脸色发白,“他们在祭旗。”
祭旗,意味着总攻前的誓师。也意味着,十日之期提前结束了。
“为什么?”秦婉如也赶来了,她看着那些棺材,“皇太极为什么要提前进攻?”
“因为他发现名单是假的了。”孙传庭平静道,“或者,他不需要名单了。”
他转身,对传令兵说:“敲警钟,全城备战。另外……把刘参将叫来。”
刘参将很快赶到,神色如常:“督师有何吩咐?”
“东门交给你。”孙传庭盯着他,“清军主攻方向应该是北门和西门,东门压力较小。但若有失,提头来见。”
刘参将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躬身:“末将领命!”
他退下后,秦婉如急道:“督师,他可能就是内奸!怎么能让他守门?”
“正因为可能是内奸,才让他守门。”孙传庭低声道,“东门外地势开阔,不易偷袭。而且,我在东门安排了赵大勇的人——只要他有异动,立刻拿下。”
“那北门和西门……”
“我亲自守北门,你……”孙传庭看着她,“你带女卫营,守粮仓。”
“粮仓?”秦婉如愣住,“那不是要害吗?”
“是要害,所以不能让给敌人。”孙传庭拍拍她的肩,“婉如,如果城破,粮食绝不能落到清军手里。必要时……烧了它。”
秦婉如浑身一颤。烧粮仓,意味着城里的百姓会饿死。
但若不烧,粮食被清军所得,他们会更强大。
“末将……明白。”
她转身要走,孙传庭叫住她:“等等。”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如果……如果城破了,你想法突围,把这封信交给陛下。”
信很厚,封口处盖着孙传庭的私印。
秦婉如接过,重重点头:“督师保重。”
她跑下城楼时,警钟已经敲响。全城沸腾,士兵奔上城墙,百姓躲进地窖,工匠将最后一批箭矢、滚石运上城头。
战争,又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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