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五,汉城景福宫。
朝鲜国王李倧跪在宗庙前,面前摆着三样东西:一份是大清的最终通牒,限三日内明确答复是否“臣服”;一份是大明登州水师的密信,警告朝鲜勿助纣为虐;还有一份,是他自己的衣带诏——若事不可为,宁死不降。
“列祖列宗在上,”李倧泪流满面,“不肖子孙李倧,无能守国,致使朝鲜陷于两难。从明则清兵即至,从清则万世骂名。倧……倧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身后,领议政金鎏、兵曹判书李时白等重臣跪了一地,也都垂泪。
“殿下,”金鎏叩首,“大清使者说,若三日后不见答复,十万铁骑将踏平汉城。咱们……咱们守不住啊!”
“守不住也要守!”李时白怒道,“臣节事大!当年倭寇侵我,大明不惜举国之力来援。今日若背明事清,与禽兽何异?”
“那你让殿下去死吗?”金鎏反问,“让汉城百姓去死吗?”
两人又吵起来。李倧听着这些争吵,只觉头痛欲裂。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浑身是血的将领冲进来,扑倒在地:“殿下!庆尚道急报!釜山港……釜山港被日本船队袭击!我水师损失战船十二艘,日本船队已向巨济岛方向逃窜!”
“日本?”李倧愣住,“他们怎敢……”
“船队中……有清军旗帜!”将领哭道,“是清日联军!他们劫掠了沿岸三个村庄,掳走百姓千余人,说是要充作奴工!”
清日勾结,已成事实。而朝鲜水师连日本船队都挡不住,如何抵挡大清铁骑?
李倧瘫坐在地,最后一点侥幸也破灭了。
“传……传大清使者。”他声音嘶哑。
半个时辰后,大清使者昂首进殿。这是个满洲贵族,会说汉语,语气倨傲:“国王想明白了?”
“寡人……”李倧闭上眼,“寡人愿奉大清为宗主,岁贡……按贵国要求的数目。但请贵国皇帝承诺,保我朝鲜宗庙不毁,百姓不屠。”
“早该如此。”使者冷笑,“不过,光岁贡不够。我皇有令:朝鲜需出兵一万,助我大军攻明。粮草十万石,即日启运。”
“什么?”李时白霍然起身,“这不可能!我朝鲜绝不出兵攻明!”
使者瞥了他一眼:“这位是?”
“兵曹判书李时白。”
“好。”使者点头,“来人,拿下。”
两个满洲侍卫冲入,将李时白按倒。李倧急道:“住手!李判书乃朝廷重臣……”
“重臣?”使者嗤笑,“违抗大清皇帝旨意,就是逆臣。国王,你要保他,还是要保朝鲜?”
李倧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李时白挣扎抬头:“殿下!不可答应!今日出一兵,明日就要出十兵!今日供一石粮,明日就要供百石粮!这是饮鸩止渴啊!”
“拉出去,斩了。”使者挥手。
“不!”李倧跪地哀求,“请贵使开恩!李判书只是一时糊涂……”
“国王,”使者俯视他,“你要记住,从今天起,朝鲜是大清的藩属。藩属国的臣子,不听话,就该杀。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教训。”
李时白被拖出殿外。片刻后,一声惨叫传来。
李倧瘫倒在地,泪如雨下。
金鎏等大臣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三日后,我要看到出兵名单和粮草起运。”使者转身,“还有,从即日起,朝鲜断绝与明国的一切往来。若被我发现有私通者……”他顿了顿,“诛九族。”
使者走后,大殿死一般寂静。许久,李倧喃喃道:“寡人……寡人是朝鲜的罪人……”
“殿下保重。”金鎏扶起他,“这也是无奈之举。至少……至少百姓能免于战火。”
真的能吗?李倧不知道。他只知道,从今天起,朝鲜不再是那个尊奉儒学、恪守臣节的朝鲜了。
它成了大清的一条狗。
而这条狗,很快就要被牵着去咬曾经的主人。
殿外,秋雨又下了。雨声中,隐约传来百姓的哭声——李时白的人头,被挂在了汉城城门上。
朝鲜的脊梁,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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